“太傅不必忙着磕头。”萧辞虚虚扶了钱太傅一把,面上竟看不出半点不妥之色,唯有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这事已过了半年之久,本王也不是来追究此事的。”
“王爷不追究,是老臣的福气。”摄政王突然降临,实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而且此刻房内还有个环采阁的雅伎在。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王爷,书房过于局促狭窄,不若我们去前厅坐着可好?”
萧辞没接这话,反而是环顾书房一圈,又望了望窗外的荷花塘,仿佛是有些触景生情般:“本王记得幼时曾与先帝一同到太傅府上,常常在这里与太傅对弈,那时觉得太傅的书房极具雅致,颇为喜爱,也从未觉得狭窄局促,前厅太过冷清无趣,还是这里更好。”
他又看看李蔫蔫,笑道:“不知李姑娘为太傅奏了什么曲子,不如也给本王和王妃奏上一曲,可好?”
李蔫蔫看看萧辞,又看看宋行舟,想起当日宋行舟的救命之恩,便道:“民女自然愿意,不知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不知有没有大祸临头这个曲子?”
李蔫蔫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萧辞看向她,又看向钱庸且,冷笑:“本王说笑了,姑娘奏一曲《墨子悲丝》来吧。”
钱太傅已经是冷汗津津,更不知这摄政王是何用意。
李蔫蔫也只好俯身道:“遵命。”
说完便坐在黄梨木椅子上,轻轻拨弄起琴弦来,指尖起落,或虚或实,变化无常,又仿佛是离人的泪珠悲伤无比,《墨子悲丝》本就是意境悲怆,感叹世人命运多悲苦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