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生恩不及养恩大的话，他已经说出了口，伤了额娘的心，此时再解释什么，额娘都不会相信了。

德妃看了四阿哥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生的，还是千辛万苦得来的第一个孩子，她当着儿子的面说不出狠话，见他惦记着自己，心里还有点暖。

可接下来宜妃的话如一盆冰水，把母子之间最后的那点温暖彻底冷却：“外面下雪了，天儿冷，四阿哥担心皇贵妃的身体，特意过来瞧瞧。难得四阿哥一片孝心，比五阿哥、九阿哥都懂事，皇上就别说他了。”

四阿哥捏紧拳头，又无声松开，猛地抬头看向德妃。

果然德妃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眼圈却有些红，声音也有点发颤：“是，皇贵妃好福气。”

说曹操，曹操到，德妃才说完这一句，有宫女撩起门帘，皇贵妃昂首走了进来。

太皇太后丧仪期间，后宫嫔妃皆穿素服。素服穿在宜妃身上，那是俏不俏一身孝，穿在德妃身上，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可穿在常年卧病的皇贵妃身上，那就是一身素服，更衬得她形销骨立，面黄肌瘦。

饶是如此，皇贵妃到底出身名门，身子不好，风度并不差，气场两米八。

这屋子里除了皇上，没人能在气场上压过她。

走进屋中，皇贵妃先给皇上行礼，听皇上说辛苦了，皇贵妃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德妃半夜发动，有难产之相，她自己也病着，并不想深夜出门。可四阿哥在病床前侍奉，虽然他藏得很好，听说德妃难产时还是手抖了，弄洒了杯子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