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传话的嬷嬷走远,她扯了扯郭络罗氏的袖子,央求道:“额娘,派人去给大舅母传个话吧,大舅母肯定会来救咱们的。”
郭络罗氏将完颜燕拉起来,搂在怀中:“太太说的对,我既已嫁到完颜家,便是完颜家的人,不好什么事都去麻烦娘家。我若差人去送信,你大舅母肯定会来,可她一个妇道人家平白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我已经这样了,不能再连累了你大舅母和外祖母的好名声。”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太太是长辈,二爷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若塌了,完颜家完了,二房完了,大房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至于三个女儿的嫁妆,完颜家为了体面,总不至于一点嫁妆都不给吧。
“走,不跪了,咱们去上房给太太赔礼。”大爷去世后,郭络罗氏的心也跟着死了,这么多年活着的,不过是为了三个女儿。
完颜熙气不过:“额娘,二叔不过是年考评了个乙等,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要杀头抄家,顶梁柱怎么就塌了?完颜家怎么就要完了?只要不是杀头抄家的大罪,完颜家富贵也好,风光也罢,长房从未享受分毫。咱们的日子总不会比之前难过!”
她仍旧跪着不起来:“就算没有完颜家,外祖母和大舅母也不会放任不管我们的。再说,我们还有照儿。额娘,照儿进了宫,成了格格,她不会不管我们的。您别看她小,主意正着呢,她临走时答应我,让咱们天天有肉粥喝,咱们不就喝上了。”
“太太不是让咱们跪着吗,咱们就跪着。看她敢不敢冻死郭络罗家的姑奶奶,敢不敢冻死格格的额娘和亲姐妹!”
长房才过上几天好日子,若今日怂了,保不齐又要被人搓圆捏扁。
就算冻死病死,完颜熙也不想再喝白米粥吃腌咸菜了。
见大女儿跪着不起,郭络罗氏抱着二女儿叹了口气,刚要迈步上台阶,便见内院的管事嬷嬷领了一个瘦削颀长的男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