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家,有什么事情,我必须要知道。”温润才不怕王呢,直接就推开他……嗯,没推动,自己绕路进了屋里头。
本来是待客和临时小憩的东外间火炕上,趴着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薄棉劲装,旁边丢着一墨狐大氅,地上放着一双沾满了冰雪与泥泞的薄底快靴。
还有一个不太大的黑色包袱,可以说,整个人一身黑色。
这在夜里头赶路,眼神不好使的,恐怕都要看不到他啦!
只不过此人现在趴在炕上,后背肩胛骨的位置上,还插着一支弩箭,就是弓弩射出来的没有翎羽的那种箭矢。
胳膊上也血糊糊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砍了似的,那胳膊上的伤口,流血顺着胳膊滴落在垂下的手上,顺着手指头,滴到了地上……大概是怕温润嫌弃脏吧?下头还放了个小盆儿,这是他们家盛放水果的小盆儿。
血水滴落在盆子里,温润看的心里蹦蹦跳:“这是谁?”
“这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他。”王跟了进来:“我在董浩将军身边,跟着一起去拜见大将军,在大将军的帐外,见过这个人几次,他那个时候,好像是来给大将军怂什么东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他,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温润一听,就知道这人八成是个什么大官的贴身侍卫什么的,这人一看就伤得不轻:“那我来吧,你不会处理。”
“你还会处理外伤?”王觉得这种血糊糊的事情,应该跟干干净净的读书郎,没一点搭边儿的地方。
“当然!”简单的外伤包扎,他肯定会啊,而且他还曾经学过急救和护理,要不是他学的专业不对口,他可能当个医生。
说完,温润就撸胳膊挽袖子:“来,让人去烧热水,将这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扒了。”
“啊?”王顿时不乐意了:“为什么?”
“他这一身衣服太碍事了,给他找一套干净的中衣换了吧。”温润用毛巾将人脸擦了擦,这人长的还行:“再让人烧开水,冲一点淡盐水过来,哦,还有一碗糖水。”
这么一个出血的方式,肯定需要补充糖盐水的。
老卒们拿来了东西,还有后头仆妇送来的热水。
家里的热水倒是不缺,因为有个专门烧水的灶台,有三个灶眼,是轮番烧水,昼夜不休。
这会儿热水来的倒是快。
温润用干净的毛巾清理了一下伤口,又用自己早就处理好的原色细棉布,沾了烈酒给消毒,那人昏迷之中都抽搐了好几下。
然后伤口被温润给用绷带裹了起来,他一边动手一边跟给他打下手的王道:“这人身材不错呀,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那种,军伍里的好手。”
“还行吧?”王倒是对温润的这种包扎手法很是关注:“你这一手跟谁学的?”
“书里看到的。”温润现在有事情就往书里头推,反正王是绝对不会去看他的书的,看也看不明白。
果然,王不追问了,但是他问了另外的问题:“我能学吗?”
看书什么的,哪有温润这个“师父”手把手的教来得快啊?
他可没时间,在故纸堆里翻那些东西,自己再一点一点的琢磨。
“能,你可以在他身上了练习一下。”温润指了指被自己包裹好了伤处的人,这人现在由王和几个亲兵给穿了一身衣服,主要是亲兵们在干活,王也没有当着温润的面,脱别的男人的衣服。
这人伤得不轻,这么动弹都没醒过来。
温润要的糖盐水也端了过来,只是不知道怎么灌进去。
“要不就掰开嘴,这么灌进去得了。”老卒麻老大觉得那么墨迹干什么?直接上手吧。
军伍里的日子过得粗糙,这照顾伤患也是粗鲁的很。
“别,容易呛着人呢。”这年头可没有什么外科手术,气管里被呛了东西,容易憋死过去。
正说着呢,躺在炕上的人哼唧一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