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地里的野葱被虞凤翎给?消灭掉了。她正要背着背篓回屋的时候,突然见到崔明溪从后山下来的身影。
虞凤翎冲她挥手,起身唤道:“明溪,我之前还在四处找你。你这是去了一趟后山?”崔明溪慢悠悠的走?过去,今日她特意去后山,想着能不能再次遇见那个猎户,试图从对方?手里学一两手。却不想,她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身影。来都来了,也?不可能就这么空手而归,有个前车之鉴在那里摆着,火攻的法子她轻易是不敢尝试了,便想着能不能徒手逮兔子。但她显然高看了自?己,别说活捉兔子了,便是兔子毛也?没能薅下来一根。
虞凤翎见她一副霜打的茄子似的,约莫着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儿。她便把自己的打算和她说了说,有个人搭把手显然比虞凤翎自己一个人好得多?,若是那天有事儿走?不开身的话,去茶舍送货的事情?也?可以让崔明溪帮忙跑一趟。当然不是白干,她每月会给?她开工钱。
要让崔明溪来选的话,她更喜欢刺绣一些。但如今锦绣坊的活计丢了后,不得不另做打算,本以为能靠着猎兔子来谋生,显然是她想当然了。如今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对于虞凤翎的提议,她表示容她考虑一下。
虞凤翎也?没想要她立马就答应这事儿,崔明溪毕竟是高门出身,如今为了生计刺绣一道于她而言已?是不易,更何况是和种田这事儿打交道。
野葱数量太多?,在院子里清洗,既费时又费水,不如在河道边用流水清洗来得便利。崔明溪虽然表示考虑考虑,但是闲来无事,她还是愿意搭把手的,便和虞凤翎一起,一人背了一背篓的野葱,朝着下落村的河道去。
林氏一直在找机会,眼见着两人背着背篓走?远后,这才找机会把王淑兰给叫了出来。
后者一见着她就知道准没好事儿,怕她口无遮拦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便把人带到了屋后的那片竹林里。“大伯母,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以后咱们少来往。”
若是没有石场那摊子糟心事儿,林氏或许就放过她了,可眼下让她短时间内凑齐一百五十两银子,显然是做不到的。当下她听?王淑兰不悦的口气?,便知道想要从她这里拿钱并不容易。便没有直愣愣的威胁出口,而是委婉道:“侄媳妇,我也不想来麻烦你。我今日拿着钱去石场赎人,却被那黑心的工长坐地起价。早先明明说好的四十两,如今却是直接就翻了数倍。我实在是想不到别的法子,这才找到你。”
王淑兰眉心直跳,一道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的,出口的嗓音都快要压抑不住火气?了,她道:“大伯母,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我如今自身难保,哪有功夫向外伸出援手。”她一听林氏的口气,便知道不是一笔小数目。
林氏见她回绝得十分干脆,顿时也?没了方?才的委婉,而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打算,“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不然的话,我立马去找你娘说道说道。”
给?胞弟去了书信后,王淑兰比以往有底气一些。对于林氏一而再的威胁,她打心底里的厌恶,本以为花了五十两银子便能让对方住口,却不想,如今又被对方?给?纠缠上来。
这一刻,王淑兰算是看清了形式。有一便有二,即便这次她替对方?解决了困境,可若是对方?再次遇到难题,第一个想到的准是她,若是长此以往的话,她便彻彻底底的成了林氏的钱罐子。她不愿一直被林氏拿捏,心里预备着等胞弟过来后,同他商讨一下,想个两全的法子,把林氏这个祸根彻底的拔除掉。
心里这般想着,嘴里却道:“大伯母,你尽管去说。做贼拿脏,做奸拿双。我自认为没有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来,我行得端坐得正,你尽快去说。”
林氏见她一改往日的态度,心里慌了一下。她可不想和对方来个鱼死网破,这样对谁也?没有好处,见威胁不奏效后,林氏改了路子,“人言可畏这四个字,侄媳妇你不会不知。妇道人家,最忌德行有亏。你是个苦命的,年纪轻轻却独守空闺,见着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少年,有点?儿想法很正常,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此纠缠上对方?。”
王淑兰被她这通话给?气?笑了,满嘴的胡说八道,她何时纠缠过李少爷?但林氏瞧见她找去李府这事儿,却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大伯母,你画本子看多了吧。简直张口就能成书,我看你呀,干脆去茶舍里当说书先生得了,没准儿能挣不少钱呢!”
林氏见她牙尖嘴利的,心里恨不能将其大卸八块。脸上却笑道:“侄媳妇,你和王家私下联系的事情?,可有瞒着你母亲?”她这几日也不光跟着王淑兰,既然想要拿捏住她,自?然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