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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意识的温柔与照料,竟让苏允棠恍惚间,想到了被他护在身后的从前。

刘景天对她,也并不是一直这样的薄情。

幼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新婚时的郎情妾意、蜜里调油,曾经让她甘之如饴,此刻想来,终究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都是虚妄。

一瞬之后,苏允棠便也回了神,后退一步,一如初见般用力挣出了他的怀抱。

刘景天缓缓握起冰凉空荡的掌心,眸光幽沉。

他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可似乎是被方才的雷光所慑,刘景天忽然觉得有些乏累,浑身疲累,双膝酸乏,累得如同做了一整日的苦役。

冬雷震震,这不是吉兆,刘景天忽的想到了这句话。

可从反贼称王,位及九五的他,却向来不在意这些愚弄民心的无稽天意。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疲惫,他没有再刺激苏允棠,只平静宣旨:“皇后苏氏,谋害皇嗣,怀执怨怼,不思悔改,念夫妇之义,着废去一应中宫服用廪给,褫夺宫权,圈禁永乐宫,盼其静思己过,早明朕心。”

苏允棠面带嘲讽,或许是退无可退,逼到极处,反而让她体内生出了无尽的力量。

她觉得自己许久没有再这样康健过,突然涌出的力气,让她屈膝下拜,韧如磐石:“遵旨。”

风雪停歇,层层乌云散去。

月光之下,刘景天的嘴角还带着笑,可一双桃花眸中,却只余帝王的高高在上,不怒而威:“阿棠,朕等你听话回来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