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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天原以为自己并不在意皇后这样可笑的赌气,毕竟他如今已不是当日那个前途莫测的少年南王,便是从前,他都时常为阿棠的傲骨不驯暗觉无奈,难不成成了天子,反而会受不了妻子对他过于恭谨?

可这一刻,苏允棠这久违的熟悉模样,却让刘景天准备好的质问生生哽在喉中,一句不能开口。

说什么呢?问他的圈禁中的皇后为何病痛迟钝?问他是不是在代苏允棠受病?

只这片刻的迟疑,便已错过了最好开口的时机。

刘景天沉默一瞬,撩开袍角,缓缓行进里间。

李江海打帘服侍了天子进了门,余光瞄了一眼屋里情形,便连忙低下脑袋退后一步,将厚实的门帘又死死盖了下去。

廊前殿门大开,里间厚重的棉木门帘又被这样折腾,夜里的寒风便瞬间掠过空荡的宫室迎面扑来,带着一股凛冽的雪气,当真是处处宣告着凌厉天威。

苏允棠按按鬓角飞起的散发,看向面前脸色泛白、浑身的不痛快的刘氏帝王,目光转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他身上厚实的过分的黑毛大氅上。

刘景天先天壮实,不侵寒暑,从来不需要什么厚氅皮裘,现在穿着这么厚实的大毛衣裳,都叫风吹的一颤——

这是,也病得不轻?

虽然不知道刘景天突然抽风过来是为了什么,但见他明显不舒服,苏允棠还是觉得痛快,她收回目光,没有理会眼前不告而至的恶客,只将刚刚打开的衬棉瓷盖重新合上,递给去厄,示意她将药油收起来。

小林太医临去时,交代了用热水泡过脚,叫血脉通络之后再用药油的效果会更好,去厄又最是个急性子,当晚就多滚了热水,她这个时候洗漱浴足,原本就是为了上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