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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日暮时分,思量无果的苏允棠叫来了去厄:“拿我的金印出去,就说我要见家里人,请无灾姐姐进宫一趟。”

一日之内经历这么多变化,尤其椒房殿内又添了不少沉默又陌生的宫人,去厄也是浑身都不自在,闻言低声担忧:“陛下会许府里来人吗?”

苏允棠摇头:“你去找就是了,便是刘景天不许,家里也能收着消息,你无灾姐姐自会设法联系咱们。”

虽然在深宫之中,但苏允棠也并非全无门路,她是皇后,被褫夺宫权之前,曾一力执掌后宫三年,更重要的,她的父亲是威望至今都无人能及的大将军。

这天下间有无数的将军,可能够不加任何前缀,一句大将军便足够称呼的,却只有父亲苏止戈一人。

就如看守永乐宫的宿卫徐越,分明与她素不相识,却自认苏军,听闻大将军的女儿昏倒,便愿意为她冒险送信。

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连盘查最是严密的禁军宿卫都是如此,军中只会更加盘根错节,刘景天对苏军再是诸多戒备,分贬冷落,也不可能将父亲多年的军中积累清理的一干二净。

苏允棠若是想,甚至可以传血书,联旧部,叫立足未稳的刘氏再兴一场风波,从刘景天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当然,也就是想想就罢了,她动摇不了刘氏根基,便是当真动手,也不过是用苏氏诸多亲信的性命来发泄她的一时意气,还会平生风波,甚至会牵连无辜的臣民百姓。

即便只是为她传信,只怕也会影响禁中的日后前途,若不是圈禁之中消息闭塞,苏允棠甚至连这句吩咐都不会下。

但眼下情形,着实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