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草民瞧见这样的人家啊,就格外留意,看这当娘的有没有在意孩子,在意了,就能松了一口气,别管日子多苦,能有亲近孩子的心,可见是走出来了,凭这一口气,总能熬得过去。”
这些话,苏允棠还当真是第一次听闻,不过三言两语,说的平淡,可话中透出的苦涩,却叫她连手上的都动作都凝滞了起来。
倒是对面的葛女医并没有在意那么多,她行医多年,苦难见得多了,反而有种习惯后的麻木。
此刻与苏允棠提起,也不过随口闲聊,说完见福宜停了口,便上前把孩子从苏允棠怀中抱开交给乳母,自个又用滚水烫过的瓷盅额外留了半小盅的奶水,与孩子一并带了下去。
这是给毕罗小公主留的,毕罗生的更艰难,身子更弱,力气也不足,单靠自个,吃不得几口就要累的睡了,是吃不饱的。
葛女医也不叫苏允棠一次次跟着熬,只在前头就先留出些母乳,下去用小木勺一点点给小公主喂进去,每日都要比哥哥多加三五回的小灶。
临去之前,葛女医还叮嘱一句:“娘娘喝些参汤再躺下歇息,生孩子伤多少元气,养得再精细都不过!”
苏允棠颔首应了,等人出了门,还没来得及细想葛女医方才说的话,外头初一便匆匆进门,呈上来一封信笺:“娘娘,魏大人送来的急信。”
魏大人原名魏禅,是当初英国公候季的连襟,最得意时,曾为朝中“内相”,后受英国公连累失势,在苏允棠三上次亲自请都了将军府拉拢之后,便转而投到了将军府门下,等到苏允棠生下皇子,便更是一心投了苏允棠,如今都算得上是“后党”中的肱骨之臣。
苏允棠打开信笺,匆匆扫过几眼,面上神色便也微微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