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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的刘景天, 也久违的在明媚的天光下细细看了一眼苏允棠的模样。

他的皇后今日穿了一件深丁香绣紫藤花的对襟褙子, 下头是一条藕合色的素绸裙, 为了配这一身衣裳, 画了远山眉, 头发梳了堕马髻, 也斜斜的插了两支嫩紫的铃兰夕颜紫玉簪。

紫色向来挑人, 但凡容颜气质差了一点,就容易显得粗陋俗气,但苏允棠肤色本就白皙,撑得住,生产之后的苍白面色叫这紫色一衬,反而透出了几分莹润的好气色来。

可见皇后产后的月子还算调养的不错。

看着这样的阿棠,刘景天便也忍不住真心的弯了嘴角,点头应了一声:“好。”

只这一声,答应之后刘景天也没有多言,便当真按着苏允棠的话在一旁软席坐下,只目光仍是频频看向苏允棠与一双孩儿。

或许是巾帕遮面,只露出的一双眼睛的缘故,这样看去,刘景天的一双桃花眸比在宫中时显得生动许多,大而清透,那目光竟比从前在荆州新婚之时,还多出了济几分深情与眷恋——

纯粹的都不像他!

若是从前,苏允棠是最喜欢他这一双带笑的眸子的,但是现在,只是看着刘景天还能这样结实康健的站在自己,她眼前浮现的,却只是父亲病逝之前,被折磨的痛苦不堪的模样。

这记忆如同山间的雾气,无时无刻的缠绕着她,在每日升起旭日下似乎不见了痕迹,但实际却是化入了她的骨肉,叫她整个人都如跳进了刺人的苦水之中,从里到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刺骨的苦恨——

恨刘景天,更恨她自己。

苏允棠微微闭眸,略过刘景天,只见目光看向庭下的朝臣,吩咐请钦天监的相师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