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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天只顿了一瞬,便也懂了。

周光耀却还未完,说着,面上越发无奈起来:“何止外头,再这么下去,属下这个禁卫统领怕也是有名无实,一声令下,还不如新换的副尉有用些。”

这话也一点不假,在大明宫,他是事关要害的禁卫统领,娘娘想要对陛下动手,还要舍出身旁的去厄来先将他说服劝降。

但这一年来,皇后已是肆无忌惮开始对天子亲卫,南北禁军都出起了手。

有大将军威名,那起子在各地军中拼杀出来,凭本事选入宫中的军汗禁卫自不必说,原本对大将军三个字敬慕不已,从前将军府明摆着落魄时,读喝多了都不着四六,八丈远的干系,都敢吹嘘自个是苏军出身,还觉着是给自个贴金,皇后娘娘摄政之后更不必说,名正言顺,单冲着将军府三个字,收服的就毫不费力。

如今的禁卫从上往下,他这个统领勉强算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往下两个南北都尉,一个就是皇后娘娘前月才换上的,另一个是宗良翰的亲孙子,还是忠心耿耿,不过叫周光耀看来,这小子也不是不想反,实在家里前头给后党得罪狠了,反不过去。

陛下退的太过分了些,在周光耀看来,这可比朝堂上的争权夺势要命的多。

这也是他一开始问刘景天到底何苦的缘故。

说到此处,院外忽的传来了扑簌簌的声响,却是院内的一只仙鹤许受不住头顶的日头,忽的展开翅羽,顺着回廊飞到了高高的宫墙上。

刘景天闻声看去,一时面上也忍不住恍惚出神。

自小就给人豢养的仙鹤犹能在宫中随意飞舞,无忧无虑,他堂堂天子,如今却只能困在这养乾殿中,等着不知何时的屠刀轰然而落。

一念及此,刘景天手握碧玉珠,不禁满心自悲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