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突然蹲在地上,开始利落刨土。
挖出一颗头,“不对。”
再挖一颗头,“不是你。”
挖到了!
殷长衍捧起头颅,与冯印视线交接,“冯师兄,这是你的头吗?”
冯印五官变得割裂,狭长的丹凤眼突然变成两个黑窟窿,看一眼就觉得汗毛直立。声音沙哑,带了一丝腐朽气息,“你怎么看出来的。”
“昨天的钥匙你都不知道挂哪儿,怎么会清楚地记得前些年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除非,你就是那个人。”殷长衍说,“每年你都像骗我一样骗新弟子去死。”
“好一颗七窍玲珑心,你不简单。”冯印说。
“骗你做生人祭的人,是李卿之对不对。能藏那么久,他才复杂。”
冯印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与他之事,你如何能知道?”
“死人不是谁说见就能见的,但因果之人可以见到。”殷长衍说,“比如,杀你的李卿之,你想杀的我,我们三个见过面。”
“师兄,你也是被骗来的。你原本有光明灿烂的大好前途却葬送在这里,你原本可以成为家族荣耀却沦为亲人嘴里‘没福气的’,你真的就一点儿都不怨恨吗?”
殷长衍单手撑地,声音不大,却传至剑冢的角角落落,“死人骨头们,不想报仇吗?不想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第二十六号剑冢吗?不想落叶归根回家吗?我能助你们一臂之力,我身上有你们的希望。”
埋到颈项的阴土停了下来。殷长衍知道他说服成功了,唤出绛辰。
第二十六号剑冢里起了一阵前所未有的阴风。
阴风裹挟着无数人的恨意围上绛辰,绛辰多了一个漆黑、触之森寒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