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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啊啊啊啊——”的惨痛叫声。

少年李卿之抬头,直勾勾地对上褚行那张扭曲到丑得面目全非的脸,看见黑紫色的灼烫伤一点点侵蚀着后背。

他猛然意识到,褚行从一开始护得就不是什么镇压之物,而是他李卿之。

褚行用身子护住李卿之,抱着他一步一踉跄走出五神镇恶祭坛。

听说,过几日是红花节。褚行求了明炎宗三年才被允许在红花节当天扮演红花神。

听说,镇阴蜡灼烫伤无药可医,伤者无时无刻似被灼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说,褚行因失职失责被宗门罚戒鞭二十鞭。

听说,剑堂一度因堂主重伤而被拆分并入其它堂。

再后来。

剑堂多了一个暂代堂主之位的李师兄李卿之,整天手拿律典,张口规矩闭口剑堂。

褚行拍了拍李卿之的肩,“你都自责多少年了,不腻味么。”

李卿之觉得褚行得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事儿,“堂主,殷长衍擦洗红花神像,和红花君子们一同掉进五神镇恶祭坛。他被镇阴蜡灼伤了。”

终于体会到当年褚行的感觉。唉,无奈,无力。

“继续讲。”褚行说。

“我在他身上隐约看见当年你的影子。一里封冰,我想匀他一颗。”

褚行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李卿之,我求之不得。你总算有点儿像一个堂主。快去,我自己能疗伤。”

“嗯,李卿之告退。”李卿之抓着红木锦盒离开。

褚行大口喝酒,简直要偷笑出声。当年那个性情乖张、一身戾气的少年天才渐渐成长为有担当的男人,真他妈的欣慰。要知道自己当年可是做好了随时清理门户的准备。

医堂床铺紧俏,卫清宁通知把殷长衍扛走。

陈枫提议,“我家有一张寒冰床,能暂缓殷长衍的灼烫伤,去我家吧。”

“回家,去临江边上。”王唯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