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给她拉上薄被,轻手轻脚抱着浴桶出门。倒水,清洗,放在合适的地方晾晒。回到院子里,继续搓洗衣服。洗干净后展开挂在竹竿上。
回房时已经很晚了。
王唯一睡得不安稳,轻皱眉头,手无意识地抓颈后,在上面留下几道新鲜的抓痕。
殷长衍蹙眉。再抓下去,帕子蘸水擦都得疼。
搬来小凳子,将一盆清水放在上头。取来更细的棉花搓成毛笔尖形状,点了水往后颈上涂。等干了之后,再重复之前的动作。
过了一小会儿,王唯一眉头有松开的迹象。
有用。
殷长衍坐在床边为她涂了一宿的后颈。直到天色将青,才收拾东西。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射破迷雾,洒在地上。沉寂一宿的尘埃被光柱裹着,静静地漂浮在空气里。
王唯一睫毛微动,睁开眼睛。后颈凉嗖嗖的,好舒服。
大门“吱呀”一声,殷长衍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一叠红豆糕、豌豆糕,“醒了?起床吃点儿东西垫一垫,收拾一下我们去找卫师兄。”
王唯一翻了个身,“不用去,我好了。后颈一点儿都不痒,还凉嗖嗖的。”
噫?怎么会凉嗖嗖?
床单上有一缕飘在上头的棉花。这十月天也没到缝被子的时候,哪儿来的棉花?
王唯一想到什么,“腾”地坐起来看殷长衍,果然看到他眼隐隐有一团青乌。
手摸了一下后颈衣领,那里带了一点儿潮气,“你给我擦了一宿?”
她怎么突然生气了?
殷长衍迟疑了一下,点头,带着点儿小心翼翼,“嗯,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被这双眼睛一盯,无论多铁石心肠的人都会瞬间软成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