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他半分都没有改变。
可若他还是以前的他, 她哭着喊着说“不要”的时候,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对,殷长衍变了。
三面透风的草庐里, 一座两人高的泥炉矗立在角落, 炉膛里放着黑色的铁器, 火烧得发白。
墙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农具。
右下角那个平底的不错, 烙馅饼刚刚好。底儿薄, 看着不重。大小看着也合适。
没有人。
王唯一扬声喊道, “铁匠, 买个锅。”
等了一会儿,铁匠才匆匆赶到。
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频频拿袖子按眼角。眼眶通红,硕大的块头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客人,对不住,家里有事儿,今天不开张。”
那怎么行,她很中意这款锅。
王唯一解开荷包掏钱往铁匠手里塞,“就墙上挂的那款,你给我取下来。”
“客人,那锅不卖,锅是我打给闺女的。”铁匠悲从中来,“我闺女夜里没了。闺女自打生下来就体弱,缠绵病榻多年。可她很乖,芝麻馅饼烙得极好,总说等她身体大好就支个摊子烙馅饼挣钱,叫我不那么累。晚上她还下厨给我做宵夜,谁能想到转个身就上吊了。”
“无意戳中你伤心事,还请节哀。”王唯一感到抱歉,“让我给姑娘上一柱清香吧,聊表哀思。”
铁匠冷硬眉眼软了下来,按了按眼角,“行,随我来吧。”
王唯一上了一柱清香后,与殷长衍一道离开。
殷长衍说,“这里是最后一个开门的铁铺,你今天买不到铁锅。”
“我已经买到了。”王唯一说,“等铁匠从丧女之痛之中走出来,他就会将铁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