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闻言再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一片清明，而旁边忽然突兀地传来了说话声。

那说话声还愈来愈近，听着语气和语调都很像陆辙刚提到的那位。

沈淮之脑子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他看了陆辙一眼，然后顺着他的视线转头。

透过紧闭的车窗，对面两人的身影看着有些模糊。

小区暖黄色的路灯在雨幕下略显昏暗，但当陈声声携着周祁珞一瘸一拐地拐到那灯影下时。

沈淮之顿时又觉得那黄色的光有些过亮了，罩在周祁珞脸上，刺得那本就醉了的人更低地垂了眼。

“卧槽，陆辙！”陈声声看到陆辙直接尖叫，不敢信地吼，“老子还没醉，眼睛怎么就花了，喂陆辙！陆辙！你他妈到底是不是陆辙啊？说话啊操！”

陆辙听着这声音，感受到那股劲儿，整个人都站直了，他收回撑车门的手，揣进裤兜里，声音刚被烟酒熏过，低沉喑哑，落在陈声声耳里跟勾子似的。

“怎么？就一天没见，就装不认识了？”

“谁他妈装不认识了！”陈声声就是根炮仗，遇着陆辙自动就着起火，“老子还没说你大晚上搁这站着是不是装鬼吓唬人呢！”

陆辙笑了，声音继续跟酒里泡过似的，醇得让陈声声耳根子软，“是啊，就搁这等着吓你呢。”

“你他妈，你他妈，你你……”陈声声“你”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脑袋歪他肩上的周祁珞含糊一声，挣扎着欲抬头。

陈声声见状连忙抓紧他手臂，也顾不得跟陆辙吵架了，狠狠瞪他一眼，搀扶着周祁珞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