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高中距离山岸家只有三公里的距离,现在的宫子全速奔跑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抵达,而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年纪太小,上车什么的恐怕会招人眼球,宫子压根不会跑着过去的。
她没叫小林真一来,主要原因是不确定这次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猎物」,如果还是白跑一趟那宫子肯定会愧疚的:小林真一在孤儿院,出去很麻烦。
夜晚一片静谧,宫子捡着没人的地方跑,掠过那些穿着嘻哈的飞车党,从逼仄肮脏的小巷里飞驰,在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抵达了浦沅私立高中。
整个高中看起来像是黑暗中矗立的恶兽,晚上学生基本回了家,只剩下门口一个敷衍了事的值班保安在关着门看电视,电视声音开得很大,隔着门墙也能隐约听见。宫子观察了一下墙壁的高度,敏捷地一跃而起,双手抓住栏杆缝隙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像一片轻盈的落叶一般跳进了学院。
黑猫早已站立在墙角上,姿态优雅地舔了下爪子:「那个人说的地方是哪?」
“教学楼正对面的体育馆附近。”宫子说,她张开双臂,黑猫重新跳进她怀里。女孩抱着黑猫在学院里转了两圈,很快找到了体育馆的位置。
体育馆与教学楼正对面,门紧锁着,没有窗户,高大的穹顶漆成深蓝色。在宫子走近之后,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宫子在听见了哭泣声之后显得很是兴奋,跃跃欲试:“太好了!这个是真的欸!我们可以进去找那个「女鬼」了!”
「不要着急,让我先看看情况。」千叶隼人道。
【无形空间】技能展开,粗糙的独眼缓慢撩开眼皮,冰冷的瞳孔之下,一切都化作灰色的固态,唯有千叶隼人是鲜亮且能动的。它一步迈出,涟漪般的空间恢复了正常,黑猫已经站在了体育馆内。
一个穿着脏兮兮校服的少女正趴在篮球框上哭泣。她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一缕一缕粘在脸上,大腿上是黄色的水痕干涸之后的印记,不远处还有一个被揉成团的湿漉漉的内裤,以及被剪碎的内衣。千叶隼人尝试触碰了她一下,是人类,正常的人类,而不是什么女鬼。
大概是被校园暴力之后锁进了体育馆的女生吧。黑猫心不在焉的想。
它钻出了涟漪,粗糙的铅笔画的眼睛闭合住了,世界恢复流动。黑猫喵了一声:「一个女高中生,大概被欺负了吧,不是女鬼。」
“原来是这样……什么?被欺负了?!”山岸宫子刚想点头,猛然意识到不对劲,“怎么这样!那个哭声是女孩子在里面的哭泣吗?现在这么晚,却被一个人锁在了黑暗的体育馆……无论是谁做的都太过分了!”
女孩毫不犹豫地走向锁住的门,她深吸一口气,单脚立起——这是芭蕾舞的起步姿势。而后,女孩在凌空旋转一圈之后猛然一脚踹向大门!
——哐!砰!
大门处的铁索系住的地方扭曲变形了。
里头的哭声戛然而止,宫子毫不气馁,继续猛踹大门,足足踹了七、八下,才将整个门锁彻底踹烂!哐啷一声,锁子整个掉在地上,宫子推门而入:“有人吗?别怕,我来救你了!有人在吗?”
体育馆里没有任何声音,千叶隼人看见刚才哭泣的女孩早已钻进了体育器材中捂着耳朵闭着眼睛瑟瑟发抖。它喵了一声:「那个女高中生躲起来了。看来她精神很紧张,你踹开门就走吧。」
“欸?”宫子很是失落,“人家又不可怕……”
但没办法,谁叫她叫不出那个受伤害的女孩子呢?她叹了口气还是转身离开了体育馆,希望那个女高中生能自己跑出来吧。
千叶隼人在校外刚走了两步,千叶隼人就下意识感到脸上滴下了一滴水。
它抬起头,突然看见高楼之上正站立着一个单薄的白色身影,那是一个穿着洁白长裙的少女!她长发在空中飞舞着,就在千叶隼人看见她的一瞬间,这影子猛然跳跃而起,从高楼上直直坠下!
——碰!!
血肉横飞的身体在面前爆裂开来,内脏与筋膜撕裂惨白的皮肤,如同一个装满了血肉的袋子炸破一般,鲜血横流四溅,肢体扭曲断裂,狰狞的尸体就这么死在了千叶隼人的面前,大半血液泼在黑猫身上,将那油光水滑的皮毛染脏。
「……啧。」千叶隼人厌恶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隼人?”宫子疑惑地回过头,她身上干净无瑕,“怎么停下了?”
山岸宫子看不见这具尸体!原来如此,怪不得它的侦查之眼没有起效——这具尸体不是「人类」!千叶隼人骤然之间恍然大悟。没想到,这次失败的委托却拉出了一个真正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