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绚烂的光影如同一位肆意挥洒才华的画家,狂放的笔触将天际涂抹得绚烂壮丽,深深浅浅的紫色糅合着橙红,散乱的云镶嵌粉色,周围建筑物被勾勒出一圈发光的金边,耀目的太阳低垂而下,自都市的钢铁丛林中消失。
老人的眼瞳中倒映着夕阳。
直到夕阳离去,夜幕降临,外头灯火陆陆续续亮了起来,他才收回视线,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阿诺特先生,您现在应该吃药了。”老人身边站着一位身材瘦高、年约四、五十岁,管家打扮的男人,他用温和的声音对老人道,“您的身体不允许您在阳台上吹风太久。”
“我明白,我明白。”老人微笑道,但着笑容中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厌倦与疲惫,“带我去吃药吧,兰斯,谢谢你没有阻止我看夕阳。”
伯纳德·阿诺特,著名工作狂,拥有弗兰斯人特有艺术天赋的天才,世界奢侈品教父、精品界的拿破仑、法国的头号富翁。他以超过290亿美元的身价在2010年《福洛斯》全球亿万富豪排行榜名列第7名。当之无愧的商业大鳄。
刚刚结束了白内障手术不久的阿诺特非常疲倦,他正在经历一个人一生最为凄惨和恐怖的时刻——「衰老」。
今年,阿诺特已经九十三岁了。他的体力下降,身体越来越差,变得离不开药物和医生。因此他不得不把自己大部分权利转交给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让他们为他分担压力。
这让工作狂阿诺特变得有些暴躁易怒,他厌恶现在的自己,却又不得不放慢脚步,甚至停下脚步,以此获得抚慰身体的时间,让这具日渐腐朽的肉壳喘口气。
足足三年时间,阿诺特才在接连不断的麻烦和检查中意识到了自己大限将至。也慢慢接受了他将会「死亡」的那一天。
生老病死,这正是人的宿命,时间最公正无私,它平等的对待一切,无论贫穷或富裕,英俊或丑陋,纵然阿诺特不惜一切的挽回自己的生命,死亡的时钟也依然在他耳边敲响了。
吃下一大把各种颜色的药片,又打了一针针剂,阿诺特感觉自己稍微好了一点,又好像更疲惫了些,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兰斯,麻烦你带我去我的卧室。”
“为您效劳,阿诺特先生。”服侍了他二十年的管家忠诚地将轮椅向远处推去,阿诺特昏昏欲睡,他被抱进了床铺里,陷入柔软的白色中,意识有些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