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和善的眼睛已经冒出了一丝凶光——然而,在短暂的几秒思考之后,对超凡力量的恐惧、对面带微笑丝毫不慌的周箐玉的怀疑,超过了凶狠的反抗。
想活下去,哪怕只是苟活。怕死是人的天性,是人自私的根源。很少有舍生取义的人可以抛弃对死亡的恐惧,他只是对其他人残酷,对待自己,他一向很宽厚。这样的人,怎么会不怕死呢?
望着手上失去指甲的那根手指,嫩肉在空气中战栗,源源不断地传递着抽搐的疼痛。那女人能把他的心脏剖出来,像他曾经对待的不幸被引诱入村内的男性的惊恐「猎物」一样。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村长都不希望自己成为「猎物」。
“我非常荣幸……加入你们。”村长说。
“明智的选择。”周箐玉的笑容更深,“我还以为你特意用一大把钥匙把韩泫茗支走,让她一枚一枚尝试,耗费拖延时间,是为了做出错误的回答呢。”
原来她早就看透了他的谋算,还好刚才没有反抗。村长的冷汗下来了,脸色微微发白,勉强笑了一下。
“不过无所谓,只要成为「兄弟姐妹」,我们就是「亲人」。”
周箐玉从口袋中取出了一颗裹着糖纸的糖果,递给了村长,笑容清淡柔和。
——
韩泫茗一枚一枚钥匙尝试,手中的钥匙串发出哗啦哗啦的清脆声响。
她越尝试越着急,额上渗出细汗,终于一枚钥匙插入锁孔并顺利地转动打开了锁头,她大喜过望,推门而入,踏进一片分明时间不过下午,却因窗口狭窄又被厚厚窗帘拉紧而无丝毫光芒透入的黑暗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