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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特利的卡兰市,一座充斥着酒鬼、毒鬼、脱衣舞女郎和流浪汉的偏僻小镇中,一条肮脏不堪的小巷尽头矗立着一道歪歪斜斜的大门。
老旧破烂的门扉上经年的油漆字已经斑驳脱落,字体歪歪扭扭的木牌正搭在上面,末端还带有几个圆形的烫痕,仿佛有人写完了字就顺手把嘴里没熄灭的烟屁股摁了上去——“老爹药铺”。
木牌下的门锁松垮地挂在门把手上,像对这里肆无忌惮的盗窃者敞开方便之门,空气中弥漫着干涸呕吐物的酸臭味,旁边则倒着几个易拉罐似的瓶瓶罐罐。
与房屋主人的粗犷不羁相比,路过这条小巷的人都在这短短几步路中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没有人把贪婪的目光投向巷子尽头的门扉,哪怕是盗窃癖的惯偷都会低下头匆匆而过,好像里面隐藏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旦加重脚步就会惊扰它。
日头西移,阳光逐渐黯淡,营生稍微正经些的人纷纷归家落锁,门窗紧闭。夜晚是□□和酒吧的世界,黑暗的小镇中只有娱乐场所灯火通明。
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女性在夜色的遮掩下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小巷,在门扉上敲击几下,拉开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挂锁,跨入其中。
小屋里亮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下,桌面与地面密密麻麻排列的瓶瓶罐罐一览无余,有的瓶中盛放着些许残液,光下的液体色泽光润、熠熠生辉,仿佛活着般微微律动,如同呼吸时起伏跳动的心脏。
桌后的躺椅上倚坐着身材消瘦的男人,一脸大胡子,眼窝深陷,头发乱糟糟地支楞着,专心致志地就着灯光阅读手中捧着的一部厚重的硬皮书,听见脚步声,只是抬了抬眉毛,眼睛不转,嘴上说话:
“别碰翻我的魔药,塞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