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焰有些担心现在温遇河的体力行不行,以及刚从爆炸和麻醉中醒过来的头脑是不是足够清醒,但温遇河已经开口,但先问的季颜:“季老师还好吗?她怎么样了?”
秋焰说:“她还好,昏迷了一阵,有些皮外轻伤,现在在另一间病房,有警察把守。”
温遇河怔了一会,这才跟警察说:“可以,你们问吧。”
一开始的问题都是常规程序,爆炸的具体时间,昨天从进实验室到爆炸期间温遇河和季颜的具体行动轨迹,温遇河都一一详述,但关于爆炸的一刻,他说一切看起来跟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爆炸时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发生。
就笔录记述来看,温遇河所知晓的,并不会比公安局调查分析的更多,而在关于爆炸原因上,秦海双问:“爆炸发生的原因我们会从多方面去分析,但涉及到跟你相关的,我们想问一下,季颜老师在实验室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过什么岔子,有没有可能这起爆炸就是针对你的?”
秋焰旁听着,觉得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温遇河的嘴角勾了勾,似在浅笑,反问道:“是吗?有什么证据吗?”
秦海双楞了下:“现在在调查,不就是在取证?要有证据了我还来录什么笔录啊?”
温遇河淡淡说:“我一个无名之卒,穷学生,假释犯,有什么值得别人这么大动干戈来杀我?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杀了我又能得到什么?”
秋焰算是看明白了,温遇河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话都是秦海双和周斐曾经对他讲过的,现在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挺记仇啊……
两个警察也回过味来,两人互视一眼,秦海双把笔录本一扔就要发作,周斐脾气温和一点,把秦海双拉开,坐到床头前跟温遇河说:“一码归一码,你之前说的情况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调查显示的事实又和你的描述不符,我们不相信是很正常的,但现在这件事性质不一样,你是直接受害人,需要你配合我们的调查,可以吗?”
温遇河看不见表情,简洁地说:“可以。”
周斐问:“你好好回忆下,你有没有什么仇人?直接的,间接的,有可能的都想一想。”
温遇河沉默了半晌,似认真思索,然后说:“仇人啊……我长这么大,得罪过最厉害的人应该就是陆检了吧?这也都是最近的事,跟这起事故的时间也能对得上……”
秦海双一瞪眼:“陆检?哪个陆检?检察官?”
秋焰都呆住了,难以置信:“陆辞???”
温遇河的嘴角又露出一抹笑意:“是啊,忘了,我的社矫官可以作证,我最近的确是得罪了陆检察官,得罪的还不轻呢。”
秋焰原本认真地想陆辞到底有没有这么发癫到丧心病狂来搞这么大一出爆炸案,看到温遇河的表情突然醒悟过来,这人,还特么在记仇!
他没好气地说:“温遇河,你有病没病?你是不是脑子被撞了还不清醒?你跟陆辞那点摩擦他犯得着来搞这么一出?一个公职人员知法犯法,还这么高调?你少乱攀扯。”
温遇河被怼了一通也不生气:“我只是就事论事啊,警官问我有没有仇家,那所有有可能的我都要列出来嘛。”
秋焰觉得这人一定是被撞傻了,前脚差点被炸得五马分尸,后脚抢回来一条命竟然还有心思在这儿算这些鸡毛蒜皮的账?
秦海双直接怒了:“温遇河,叫你配合调查也是为了你自己好!你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东扯西扯浪费时间,那咱们也甭费劲从你身上查了!”
温遇河没说话,脸上又回到面无表情的样子,过了会,说:“那麻烦你们帮忙查一个叫温庆的人吧,是个通缉犯。”
秋焰又是一怔,周斐做笔录的手一顿,问道:“这人跟你什么关系?”
温遇河缓缓说:“他是我父亲,亲生父亲。”
父亲……秋焰脑中快速运转,当初拿到的那份温遇河的档案,父亲一栏是空白的,他说他父亲跟母亲没有结婚,父亲后来失踪。
温遇河说:“我怀疑……只是怀疑,是不是我父亲的仇家在对付我,所以,请你们帮忙查下温庆现在的下落。”
周斐说:“可以,如果是通缉犯的话,回去我们上内部网查下就能清楚,现在你把你知晓的关于温庆的事情跟我们仔细交代下。”
温遇河的头很轻微地朝向秋焰的方向偏了偏,秋焰感应到什么,问道:“我不能听?”
秦海双说:“小秋是你的社矫官,你的一切事物他都有知情权。”
温遇河无奈道:“那行吧。”
他躺着缓缓讲述:“我最后一次见我父亲是在10岁,以后直到现在,再也没见过。”
周斐问:“你10岁那年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