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干什么?”宋庭玉无语道。
“好歹我也是干爹啊!”
“什么时候的事?”宋家可没人承认薛仲棠这个‘干.爹’。
被宋庭玉冷冰冰对待,薛仲棠竟然还笑得出来,“看样子是都过去了了。”
他还怕宋庭玉会为上次那件事觉得对不起他,然后再把两人之间的关系逼上一个尴尬的地步,但现在看看,宋庭玉是压根没记在心里,还是一如既往‘损’他。
“你怎么样,最近?”
“不是和你说了,我过的很好,你看着办,今年年底矿场的收益还能再翻一倍……”
“我问的不是这件事。”
“你看你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薛仲棠刚说完‘都过去了’,宋庭玉就来给他打脸。
宋庭玉抱着儿子,眼神自始至终落在温拾的背影上,他淡淡道:“你上次突然就走了。”害的温拾还愧疚了几天。
“那不是太丢人了?”薛仲棠这辈子都不敢想他会因为情伤哭到进医院,但那时他昏过去的时候,感觉自己真像是死了似的,浑身上下的痛和难受全都消失了。
那截空档,他还做了个丢人的梦,梦里他和温浪没有那样奇葩的初遇,也没有后面破裂的种种,他们只是最寻常的相遇、相知、相爱,而后过了很不错的一辈子。
“我还以为我看到回马灯了,后来才发现是梦。”薛仲棠唇角有些僵硬。
他后来失眠了很多个晚上想他的失态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他在温浪眼里像个倒贴的赔钱货,上赶着都送不出去,还愈来愈惹人厌恶;还是因为自始至终他放在心里的这段时光在温浪眼里连惊鸿一瞥都算不上,说忘就能忘,说找替代品就找替代品,连孩子都能和别人生;又或者是他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差了,总的来说这算是薛仲棠的初恋,他还没被人甩过,猛地来这一下子受不了也是理所应当。
但其实找那么多借口,归根到底就一个理由,他接受不了温浪不爱他。
薛仲棠太理想化了,他以为自己满腔热血送出去的爱是值得打满分的宝贝,但实际上,无论送出去的是一两真心还是十两真心,对不需要的人而言,那玩意就是比草的轻贱。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法律和道理说的
是‘我喜欢你,你也要喜欢我’,多的是‘我喜欢你,而你喜欢别人,甚至厌恶我’的狗血俗套。
而给出去的真心,你就要承担地住对方如何处置,是扔垃圾桶还是摔出去喂狗,都是对方的权利。
所以薛仲棠不怨了,也不再理直气壮了。
他知道温浪烦他,所以他不会再出现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兴许有天,他能把自己那不值钱的破烂儿真心粘吧粘吧修好呢?
“不过,他还好吧?”薛仲棠不争气地开口,刚问完他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贱,他就是真贱。
“很好,学业有成。”宋庭玉觉得,温浪身边出现新的追随者这件事,比起温浪考上大学完全不值一提。
“那就好,他其实是个挺聪明又肯干的人,上大学肯定会有出息的,比一辈子待在这小镇子上好。”薛仲棠偏头,抽抽鼻子。
这样很好,兴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
一行人出发去基地的时候,挤在宋五爷车上的薛仲棠主动道:“给我送到矿区门口放下就行了,我不去。”
“那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吃饭的,顺带看看我干儿,怎么,你们不会觉得我也是被叫过来当说客的吧?我闲的吗?”薛仲棠才没有那么助人为乐,他纯粹是听说宋庭玉他们来了过来见一面,就算柳泉有要他也做说客的意思,他也不能帮着外人坑自己兄弟吧。
“你们要是不投,转一圈当看风景,看完走人就得了。”薛仲棠给出中肯建议,“要是投,也别那么轻易松开,省的他们抓住一只肥羊就往死里薅。”
宋庭玉肯定不是任人薅的肥羊,这小羊只能是温拾。
而温拾刚刚被那两人架着走,现在满脑袋都是绿色农业经济blabla——脑子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了。
小胖心疼地探过身伸手去摸他爸爸的脸。
温拾捏住儿子的小胖爪,放到唇边亲了两口,顿时满血复活。
胖宝宝就是他的移动充电桩。
“你累了?”宋庭玉问。
“一点点。”一大早上出来,又没有个午休,还被迫上了一节农业课,温拾头有点疼。
“还有点路程,你过来躺一会。”宋庭玉拍拍自己的大腿。
温拾果断扑过去,脑袋枕在五爷的腿上,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小胖,眯上眼。
小胖躺在爸爸的臂弯里乖乖吸奶嘴,不吵也不闹,他睡饱了,所以眼睛从温拾的脸上挪到车窗外飞驰略过的云和树上,快速略过的景物让小宝宝眼晕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歪头想爬起来凑近点去看,却被宋庭玉一把拎住开裆裤背带。
胖少爷抬头,和亲爹对视:干嘛?
宋庭玉没出声,但不许这胖墩在温拾身上攀爬的意图很明显。
脑袋枕着宋庭玉大腿的小温呼吸平稳,宋庭玉和小胖的‘纠纷’完全没有打扰到他,五爷抬手拉上了他这半边的遮光帘,挡去照进来的午后太阳。
他可不许胡作非为的温容璋把温拾闹醒。
前往生产基地的路程将近一个半小时,当初容许矿场开发后,只得把他们原本划出的耕地迁的更远一些。
柳泉是有先见之明的,他从这生产基地建起来的第一天就预料到之后肯定会有人来参观,因而还找人专门装修了一下门面,两旁栽种了几棵木兰,长得不高不低,含苞待放,往里走道路两旁是高大的遮阴树,一路上还有不知名的野花开遍地,地里飞过来的菜粉蝶在上面扑腾,偶尔还有小蜜蜂从花蕊里升起,夏天本来就是万物丰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