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苍云后来去了工厂打工,靠着父母一点微薄的人脉,带着父亲一起干活。
白天工厂声音隆隆,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大型器械卷起的声音,再是隔壁钢厂的烧炉声。
赚的钱还不够买药的,晚上还要做一点零工,偶尔的串珠,偶尔是贴花。
塑料花颜色鲜艳,一片片粘在一起,最后用绿色的仿真支杆串起,变成了永远不会凋谢的廉价装饰花。他无所谓自己的眼睛会不会盲,无所谓恶化,只想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少年盛苍云的一天,是灰头土脸的一天。
从早上食堂的两个馒头开始,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在抽条的时候感受到了剧烈的生长痛,但他没地方可以说。
工厂员工的小孩不是没有喜欢他的,可惜盛苍云不太爱搭理人。
他实在太忙了,赶时间去吃饭、赶时间打饭,衬衫被风吹得鼓起,露出纤细得随便就可以折断的腰肢。
他要照顾自己,也要照顾父亲,哪怕很难两全其美,至少也算相依为命。
所以盛苍云后来回顾自己人生仅有的一段感情,其实是命运早就写下的注定。
梁青时不仅带他走出了那个橡胶厂,还带他走了上一条他从未想象过的路。
太过耀眼,所以并肩的人才如此珍贵。
盛苍云对自己的[想要]心知肚明。
他想要的,从来就是那个人。
但梁青时已经不在了。
多年后直播间里的男人抬了抬下巴:“我建议你们几个先看看床。”
【什么什么?之前盛苍云带孩子看房间的时候节目组都没给我们看吧?】
【感觉有诈。】
其他几个人听盛苍云这么说不免有点狐疑,纷纷站起来看房间去了。
卷发高马尾的乐手:“怎么还有上下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