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苍云天生肤白,夏天一盆水从头浇下,湿着头发也懒得擦,囫囵甩了甩,然后冲经过的小狗笑。
他何止是孤僻,还像有点咄咄逼人的敌意,不喜欢任何人找他。
宁愿摸和脏兮兮的小狗玩,也不喜欢有人叫他去网吧。
他明明眼神不好,但眼睛却很明亮。
本该呆滞,却又宛如蚌开珍珠,很容易让被梁煊嘲笑采风宛如采疯了的梁青时目不转睛。
盛苍云干什么都用力,把狗抓到盆里洗澡也是,搓得狗呲牙咧嘴,却不敢咬他。
那个时候他笑得灿烂,也顾不上肥皂还没被冲掉,捧起狗头和狗眼对视,大声说:“你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狗狗。”
没有小狗能拒绝这种夸奖。
梁青时也没办法抵抗风声带来的呼号。
全是。
就是他了。
就是他。
了。
所以盛苍云问憧憬的时候梁青时在冷风中给热水袋塞进了少年人手上。
二十一岁的导演笑着说:“人死的时候,憧憬会达到最高峰值。”
盛苍云问:“那不是求而不得吗?”
梁青时摇头:“或许也是得到后的遗憾。”
那年盛苍云眼睛已经治好了一点,但寻常人只是迎风流泪,他是和人对视久了就会流泪。
这种生理现象换做一个不好看的人,或许有点狼狈。
偏偏盛苍云的狼狈都带着未经雕琢的欲望,很容易让梁青时移开目光。
刚入行的草根演员却大逆不道地捧起导演的脸,强行和对方对视,大声地问:“那为什么要叫盛年呢?你只给他一个小孩,却没给他一个伴侣,好残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