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审理人是小麦穗的父亲,我想,以对方的行事风格,大约会亲自坐车过来。
小麦穗就遗传了他这份认真。
一想到小麦穗想要努力走好正步、却仍旧同手同脚的模样,我有些想笑。
但当看到她躺在病床上,手背因为看护不当而鼓起一个小青包的时刻,我又怜惜到想,那伤口还不如长在我自己身上。
生病了的她病恹恹的,没什么精力,在群里更是少说话,到了临睡前,才弱弱地问了一句,现在生病了,学校里统一买的医疗保险能用吗?
——肯定不能。
我想,她生活肯定又拮据了。
她父母都是正直的好人,正直到没有任何挣“外快”的途径,连小麦穗也如此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能猜到她必然会为中午打车回学校的钱心痛,有些懊恼没请小黎开车接她回学校。
往后的军训,小麦穗都没有再参加。她没有一味儿地躺在宿舍里偷懒,我知道她每天六点钟准时去食堂吃早餐,一杯粥,一个包子,或者一杯豆浆,一份油条,一份小咸菜,六点半去图书馆,泡一上午,中午吃过午饭、午睡后,继续在图书馆泡到闭馆。
她这几天几乎不吃晚餐。
三次“偶遇”她,她都在埋头学英语,或者读书。
什么类型的都用,她看起来像是想拼命地多学一些东西。
她每次见我,都有种让我无法描述的表情。
像是惊喜,又像是惧怕。
关心则乱。
我无法通过微表情来推理心上人的想法。
爱会蒙蔽我的思维,让我变得感性。
第四次偶遇结束后,傍晚黄昏时刻,我离开图书馆,夕阳西下,我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