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饮过煮沸后的猴脑汤的两面宿傩走在僻静的小径上。
忽而听到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歌声, 他侧边的双目往声音来源处瞥了一眼。穿着女士和服的男人霎时消失在原地。
满目雪白的城市作为背景, 一棵快要被积雪压弯树枝的古树上, 坐着一位身穿红衣的女人……严格来说,是身穿红衣,有着女人样貌的咒灵。
长长的白发在风中飞舞, 与雪景融为一体。
咒灵的肌肤也如树下未曾被搅乱过的积雪一般,完美无瑕。她的侧脸漂亮极了, 至少从不在意人类与咒灵长相与模样的两面宿傩, 第一次对“外貌”有了深刻印象。
她晃着光溜的脚丫坐在那里, 垂首轻哼着两面宿傩从未听过的曲子。空旷的郊野甚至伴有曼妙歌声的回音。
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般, 在这片土地上短暂显露岁月静好的宁静与祥和。
他隐藏起自己的气息。
他想享受亲手撕碎眼前“美丽”的快感。两面宿傩要在这只诅咒歌声停下的那瞬, 将她撕得粉碎。
然而,伴随着歌声躁动起来的,不仅仅是宿傩的杀意,还有四下里掩藏已久的咒灵。
皑皑白雪被搅动, 大片大片,没有层次与错落感的白被撞破。
几十、甚至是几百只咒灵闻着歌声集结而来, 翻涌着, 嘶吼着要靠近树上的咒灵。
它们满目贪婪、满目欲望与痴。
两面宿傩觉得, 如果自己不出手,那只红衣咒灵一定会被那群家伙啃噬到连骨头都不剩。
那样的画面好像也不错,漫天雪景与猩红的血,也很漂亮。
然后他就见咒灵歪了歪脑袋,抬手召唤出十八张面具。
本就纷乱一片的土地顿时变得比方才可怖百倍、千倍。面具张开的术式结界,是完完全全人间炼狱的场景。
扭曲的、猩红的、暗不见天日的不同空间里,跌入其中的咒灵发出绝望的嘶吼。
地狱的深渊,以咒灵所坐的古树为中心,张开半径两米的圆。圆圈内依旧是枯藤老树,飘着鹅毛大雪的普通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