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先生最近养成了习惯。如果他觉得尴尬,他就会摸着自己的大脑袋。其实摸起来还是有点舒服,毕竟肉肉的,感觉别有不同。

许畅叹息着说道:“大人在送我们离开之前,曾经私下嘱咐过我们,不管先生走的是陆路还是水路,都必定要送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才可以折返。如果在路上,先生突然将我们支开让我们回去,并且还托付了什么东西,或者交代什么话,那就一定要提高警惕,直接带着他的令牌去求援。”

朔方先生继续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里,其实看着也蛮安全的。”

“是安全,但不是真的安全、”郎秋摇头,“现在这地方,要是太子殿下搜查了过来,那肯定能够抓住先生。先生说要在这里换人,我本该早点意识到不对,幸好真的能赶上……”

好半天,朔方也不知道贾珠到底是怎么离开京城,又是怎么处理妥当这件事的。等他们一行人重新下了楼,回到马车上时,朔方留意到这马车的方向,和之前截然不同。

“你想送我去哪里?”朔方道,“若是交给太子庇护,那我还不如直接跳河。”

许畅小声:“先生这一次的做法,和直接跳河也没什么差别。”

朔方哽住,就更和老小孩一样气呼呼地坐在角落里。

贾珠看着先生那颗明显的光头,咳嗽了一声,平静地说道:“先生,此行去,是一处庄子。那是我妹夫名下的地界,你在那里安歇,不会有人去打扰的。”

半晌,朔方叹息了一声,“你其实不必如此,生死有命,我这条命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然学生在意。”贾珠平静地说道:“先生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可学生却是在意先生。”

朔方对上贾珠的视线,纵然这心里有一百种解释的法子,最终还是闭嘴不言了。

马车内安静了好久,朔方才主动打破沉寂,“你是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