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曰叛逆,道法自通天。
洪荒之中,唯天最高,底下众生皆为蝼蚁。而祂却在上清诞生的瞬息,将这个含着别样意蕴的名字给了他。
盘古幼子,生来便至尊至贵,注定要踏上成圣的道路,成就混元果位。可即便是如此,他又如何担得起“通天”的名号?
鸿钧观察了许久许久,直至今日,方有那么一点头绪。
所谓“通天”,指的当是一条通往天的道路。极高极远,直至苍天之境。
这是上清的名讳,也是他终生的道路,成为这片洪荒新生的天,也将万物众生,引导上一条通天大道。
洪荒赋予他信任,也将数不尽的劫难交付给他,责任与负重一齐落在少年的肩头,几乎坍圮他脊骨。
鸿钧定定地望着通天,又似回想起封神量劫时一幕幕的景象,又不觉太息一声,将少年按在自己怀中。
“不要怕,通天。”
他喃喃自语,偶有只言片语,落入通天耳中:“这一次,这条遍布荆棘的通天之路……为师会陪你一道走下去。”
通天困惑地抬了首,望着鸿钧望来的视线,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又靠在他肩胛处。
“师尊,弟子不怕。”
他笑着扬了扬眉,眸光灼灼,映入鸿钧眼中。
“左右也不会比上一世的结局更坏了,就算是前世弟子也活得好好的,甚至还死在了天道祂后头,更何况这一世呢?”
鸿钧摇头,却不再多言,只将人又按回到了云榻之上,便要起身离去:“先睡吧,此事不急。”
通天却又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手拉着他的衣袂,同他撒娇:“师尊莫不是忘了,你今夜要同弟子抵足而眠的啊。”
鸿钧:“……”
道祖沉默了一瞬,微微挑起眉梢,目光淡淡地落在通天身上。
少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又甚是无辜地抬起了眼眸:“怎么了吗,师尊?”
鸿钧笑了一声:“无事。”
那双眼眸却骤然暗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通天,自他散落的乌发往下,流连过白皙的脖颈,又蜿蜒入底下光洁如玉的肌肤……
通天的直觉开始疯狂预警。
他直接往云榻上一倒,拉上锦衾,双手交叠,安详地进入了睡眠状态。
“师尊晚安,师尊明天见!”
鸿钧不走。
师尊低眸望着他的弟子,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为师先前觉得你状态不对,不愿同你一般计较,却没想到……你倒是变本加厉,觉得为师好欺负了?”
通天努力装睡。
下一个瞬息,又被鸿钧面无表情地掀开了锦衾。
“怎么?不是说要与为师抵足而眠的吗?”
通天:“……”
通天真诚地开口:“师尊,我可以解释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分您一半床啊。”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