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那声响动以平生从未有过的速度消失在了鸿钧的视线之中,只是先前的旖旎氛围,到底被破坏了些许。
通天眨了眨眼,思绪微微回笼。
他望了望鸿钧,又下意识往窗边望去,茫然地挠了挠头发,恍恍惚惚地想着:
他最近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刺激了一点?
……
确实是挺刺激的。
拔腿就跑的小金灵痛苦地想着。
未来的截教大师姐慌不择路地蹿上了树梢,吓得旁边的松鼠抱着松果就跑,又回过头来愤怒地吱吱了两声。
但是忙着重组三观的金灵丝毫没有注意到松鼠的举动,一脸生无可恋地思考着之前瞧见的一幕景象。
日光舒缓,将那一幕映得清晰。
他们的师祖将沉沉睡去的师尊抱在怀中,又俯下身去……欲行不轨。她匆匆一眼望去,又眼尖地瞧见少年脖颈上一点无端的绯色。
金灵整只小狐狸都不好了。
不好了的小狐狸如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两圈,又毅然决然地决定转身往回走。
不行!命不命的不要紧!
还是师尊的清白重要!
她匆匆往回跑去,将至门扉处,一双狐狸眼愤怒地望去,时刻准备着打断鸿钧的不法行为。
下一瞬,她陡然沉默,刷的一声蹿上了屋檐。
鸿钧在给通天梳发。
那一头水墨似的发已然垂至腰际,一手已经难以尽数握住。
雪白的里衫映着墨色的发丝,极为简单,也极为惑人。发丝如水般垂落,浅浅地散在脊背之后,又被一把桃木梳浅浅地梳过。
一梳,便梳到发尾。
通天懒懒散散地倚靠在妆镜之前,整个人恍如没有骨头一般,又甚是懒散地打了个哈欠,从铜镜之中望着身后的鸿钧。
“师尊,您要梳多久啊?实在不行就施个法诀呗。”
美人慵懒,如画皮,如艳鬼,是要叫人偿了命去,也心甘情愿的。
道祖淡淡地瞥了一眼屋外,懒得去管通天那些层出不穷的弟子,闻言只道:“莫急。”
心下却想着:以后果然还是要把通天带回紫霄宫的,起码……不能一直待在碧游宫。若是天天都有些不长眼的毛绒绒跑过来,这日子该怎么过?
通天又撑着下颌,甚是无聊地唤:“师尊——”
鸿钧神情淡淡地替他梳头:“为师教导过你,凡事莫要急切,要耐心等待。”
又道:“你若是再急,为师就要想些法子,好好养一养你的耐性了。”
直觉系生物的预警永不缺席,就是往往来不及救这只气团子。
通天本能地沉默了一瞬,方掀起眼帘,悄悄偷看了一眼鸿钧。
他不再多言,只抵着自己的脸,长长地叹息一声。
昨夜没有睡好的报应虽迟但到,令他愈发困倦地垂了眼,又有了些想当场睡去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