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能瞧见法术在她头顶飞过的画面,如此绚烂多彩,却令她的心越来越沉。
她怀中的孩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抬首望着眼前的景象,忽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咿呀声。
女人几乎是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但是修士的听觉何等灵敏:“谁?谁在那里?”
女人捂着孩子的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得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几乎绝望。
倏忽间,那群修士转移了注意力,纷纷如临大敌一般驾驭起了自己的法宝,对准了虚空中的一个方向。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女人不禁抬首望去,却只瞧见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束发戴冠,手持一柄雪白的拂尘。
她心下惴惴,愈发不安地抱紧了自己的孩子,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面对着众多的法宝,道袍青年似也有几分畏惧:“在下,在下只是云游到此,碰巧路过……”
那群修士们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而凶神恶煞起来:“路过?”
“来都来了,不如把命也留在这里吧!”贪婪的目光落到道袍青年的衣袖之上,掂量了片刻,仿佛发觉他身着的是一件难得的法宝,修士们的视线也炙热了起来。
道袍青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劝说道:“诸位道友,何必如此行事……你们这样做,不怕有伤天和吗?”
“哈哈哈哈哈哈天和?这是哪里来的傻子?”领头的修士大笑,“难道还有人不知道,我们这身修为道法,都是得天之眷顾才得到的吗?”
修士:“天道都认可弱肉强食的法则,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道袍青年却忽而固执了起来,一字一句认真地反驳道:“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无论你们修的什么道,都避不开这片天地,强夺他人之物,惹下诸般因果,岂不知终会祸及己身?”
修士却丝毫不惧,反倒上前几步,将青年逼至末路:“因果?你信这种东西,我可不信!若是这世上当真有因果报应一说,它应该现在就来救了你的命,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命丧此处!”
修士一声令下,部分人严守着对面那群同他们争斗的人,又有部分人聚拢了上来,准备先将眼前的青年拿下。
惶惶天地之间,黄沙迎面而来,将一切渲染上血腥的气息。
道袍青年微微眯起了眼眸,手中拂尘一甩,搭上另一侧的衣袖。外裳上的白鹤纹路愈发清晰,仿佛随时都将振翅而去。
他忽而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果然,师叔他们说的没错。”
“有的时候,拳头是比道理更有用一些。”
领头的修士眉头一皱,下意识提高了警惕,却见青年对着他微微一笑,端的是春暖花开,暖风和煦——
“不好,快退!”
“速速结阵!”
道袍青年,余元,却不再给他们动手的机会。那用来装模作样的拂尘被他随手丢入袖中,转而抽出了腰间的化血神刀。
他眉目一冷,道法随心运转,登时间,天上电闪雷鸣,五行雷震之术从天而降,顷刻摧毁了那将成未成的阵法。
旋即,他身形一闪,催动手中化血神刀,不带丝毫花哨地对着领头的修士劈砍而去。
金石相击之声如霹雳般响彻于天地之间,震动着众人的耳膜微微发颤。
女人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心下不住地祈祷着:希望他们能够逃出生天,希望来的这位道长是位良善之人。
她抱起了孩子,目光中闪过几分决然之色:否则,她宁可提前将幼子摔死在此处,也好过为他人取乐,惨死于荒野之间。
所幸,余元还是十分靠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