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行医问道者,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病人好不好?
通天看着他, 却是轻轻笑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啊伏羲,让你担心了。”
他握了握自己手中冰冷的剑,阖眸叹了一声, 又努力着自己使劲从地上站了起来, 身形微微一晃, 险些就要栽倒。
伏羲看得是心惊胆战,忍不住想伸手扶他一把,又被通天抬手挡住,转而附赠了一个平静的笑容:“我没事。”
伏羲:“……”
我看起来有那么好骗吗通天?你看我信不信你说的话??
他在内心深处疯狂吐槽,看向通天的瞬息又忍不住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说……那位做了什么?”
通天也觉得恍惚。
只是他慢慢回忆起那短短几息之间发生的事情,倒也能一一复述出来:
“天道已经能够亲自动手插手人间之事了……所以,祂趁我不备,带走了师尊。师尊的本体还留在紫霄宫,也许,这就是祂能够做到此事的原因。”
短短的几句,却令伏羲瞳孔微微一缩。
他直至此刻,方有心思细细地打量眼前的红衣圣人。
只一眼,伏羲便瞧见了通天身上顺着衣袂轻轻淌下的鲜血,那浓烈的色调比他原先道袍上的颜色更深。那鲜血顺着衣摆的弧度落在地面之上,溅起了些许小小的血花,妖异绝艳。
他几乎不敢再看第二眼。
伏羲深吸一口气,难得强硬了起来:“不行,你先同我去屋里疗伤,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会再说。”
通天侧眸望他:“我没有受伤,这些血是我自己弄的。”
这听起来就更严重了好吗?!
伏羲几乎是苦口婆心地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去找天道拼命吧?”
通天想了片刻,只觉得自己身体状态还好,就算直接去找人拼命,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他低下头来,出神地抬起自己的纤长的指尖,望着一滴殷红的血滴凝聚在指腹之上,晃动了两下,又倏地跌落尘埃,才恍然发觉过来。
——糟糕,好像是有一点不对诶。
通天静默了片刻,不知在同谁解释似的,轻声狡辩道:“天道举洪荒之力下的禁制太难,我又太想脱困而出,故而稍微受了一点伤,很轻的,一点都不严重。”
伏羲面无表情。
通天眉睫翕动了片刻,勉强道:“……你不要同我师尊说。”
伏羲呵呵一笑:想的真美啊。
只是看着通天这副模样,他到底是叹了一声:“好好好我不说,只要你认真疗伤,我就不说好吧?”
通天看着他,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倦怠地垂落了眼眸:“伏羲……”
“又怎么了?”伏羲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祖宗,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在他面前因为失血过多而晕过去。
通天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我突然觉得……也许我的病从来没有好过。我之前表现得那么正常,只是因为有师尊在我身旁罢了。”
他甩落了手背上沾染的血渍,慢慢地开了口:“此病药石罔效,无人可救……所以,只要师尊没在。”
他便又想发疯了。
这话题怎么听怎么不对啊!
伏羲抖着手,艰难地劝说道:“通天,你患的毕竟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种情况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