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荔抬起头,一双泪眼,满是迷惘,“什么是对的呢?所有人都说我不对,那什么是对呢?”
与阿荔的迷惘和黄大显的激愤不同,贺君与的眼神,一如既往,冷静又清明,“对和错的界线,本来就是人定的,在某个时期,这是对的,到另一个时期,可能它又不对了。一件事,在你看来,a选项是对的,在另一个人看来,b选项才对。所以,问对和错,没有什么意义。我们活在当今,对和错的界线就是当下的法律,在此基础上,你坚持你的对,那就是对的,而我,能做的事,就是帮你说服法官,你是对的,其它的,不重要。”
“哥!你这给人越说越迷糊!”黄大显老大意见了,觉得还是得自己上,他哥这个没人情味的,靠不住,“阿荔,你没有错!争取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会错?阿荔,我和我哥,永远支持你!”
贺君与就这么莫名其妙被黄大显代表了,这话也就黄大显敢说,别人敢胡乱代表他,他就敢当面给人没脸。
阿荔是真的迷糊了,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真的是错的。
阿东不在了,她难过吗?
她当然难过。
那是她曾经全心全意信任过并且打算好好一辈子过日子的人,是孩子的爸爸。
她也在很多个夜里辗转难眠、流泪到天明,可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啊,她还有孩子抚养,她得打起来精神来想想今后怎么办,给自己规划一条活路,她觉得,只要努力勤快,日子就算一开始的难一点,但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和阿东原来的店子,公公家里收了回去,不准她再开,她只能想办法去找地方上班,去美容院当护理师,也去过服装店帮人卖衣服,但是,每家都没做过一个星期,不是她不愿意干或者做不好,而是,有人不想她好好活。
无论她在哪里上班,都会有人找上来门来骂,骂她没有良心,贪图财产,丈夫死了就和婆家争房产,还把婆家告上法庭,是个狠毒的女人,甚至还说,丈夫刚没,就跟别的男人勾搭到一起,说不定在阿东死之前就给阿东戴了绿帽了,更离谱的,还有说阿东就是她和别的男人合谋害死的,生生编出个潘金莲的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