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里,肖亦欢的手就没有那般张牙舞爪了。卸去华丽精致的穿戴甲,素色的本甲为了工作、手术而留得很短、剪得十分干净。手背上深深浅浅的疤痕交叠出时间的痕迹。
喻勉心里有些难以言喻的感受,既心疼,又忍不住觉得他有种别样的帅气。
“卡门是受过心理创伤的小狗,她的行为问题还是很严重吧?”肖亦欢问。
喻勉歪头想了想,说:“其实也不算很严重吧。卡门确实有点行为问题,对人也时好时坏的,怎么说,有点……”
他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有点‘神经质’?”肖亦欢猜道。
喻勉觉得这个词特别贴切,点头道:“对,就是神经质。拉宝想要什么、心情怎么样、喜欢什么、因为什么事闹意见了,我都能看出来。但是卡门……我摸不透。”
他有点委屈地说:“我感觉卡门在‘推拉’我。”
“哈哈哈哈哈!”肖亦欢放肆地笑了出来,“看来她还是一条反复无常、阴晴不定、时冷时热的心机小狗呢。”
喻勉想用绷带缠上肖亦欢的手,被对方拦了下来。
“用不着那么隆重。这点小伤暴露在空气中自己愈合就行,要相信人体的自愈能力。”他摊开手,“想当年我也是‘纤纤擢素手’,如今已是阑干纵横咯!”
喻勉没有坚持,收了绷带,低头小声说:“我倒觉得,那是你阅尽千猫、撸遍群狗的勋章,光荣的喵喵汪汪星医生。”
这样的说法,肖亦欢还是第一次听。
“喻勉。”他凑近了,眼睛亮亮地盯着喻勉,说,“你这张嘴怎么这么甜啊?”
这话,喻勉也是第一次听。
说他不善言辞、知道他嘴笨的人多,还是头一回有人夸他讲话好听。
肖亦欢的呼吸浅淡地打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面皮有点麻、有点烫,只能暂时逃开。
“我、我去做饭,很快就好,你等一下。”
喻勉慌慌张张地逃到厨房,用七步洗手法给自己过热的CPU降降温。却没想到肖亦欢也跟来了。
“喻勉,现做面食会不会有点麻烦?”肖亦欢指着案板。
保鲜膜里正包着几片白色的面团。
“不会不会,这个死面的面团是用来做烀饼的,盖在食材上,一会儿就熟了。”喻勉推着肖亦欢的后背,把客人从他的厨房里请走,“你坐着就行,别的我都弄好了,再过几分钟就出锅。”
肖亦欢只能坐桌前,等着饭菜上桌。
电饭锅的提示音响了,开盖,一团白蒙蒙的热气涌上来。
餐桌上垫了阵仗很大的隔热垫,喻勉两手用蘸水的湿毛巾包住铁锅两边的耳朵,双臂用力,颇为轻松地将整只铁锅提了起来。
肖亦欢起身,道:“很沉吧,我帮你……”
“不用不用!”喻勉长腿跨过去,已经走到了桌前,“烫,你别沾手。”
他收起抹布,手搭锅盖上,叮嘱道:“你往后点,开盖蒸汽容易烫。”
肖亦欢立即后仰靠在椅背上。
随着木质的锅盖掀开,铁锅内里的酱香热气冲了出来,热情又霸道地把空气、衣物、头发丝都熏上农家大酱的香味。喻勉的眼镜片都因为温度结了层白霜。
酱色的浓汤里满是金黄的土豆、橙黄的南瓜、深绿的豆角、淡黄的玉米、酱色的排骨和粉条。
顶级的碳水化合物快乐套餐,看得肖亦欢眼睛都直了。
“要来点菜汤吗?”喻勉摘下眼镜,拿着大铁勺问他,“这个汤拌饭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