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勉缓缓睁开生锈的眼皮,因为没带眼镜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意识也没有立刻回笼。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却只是“嗯”了很轻的一声。
冰冰凉凉的手落在他滚烫的前额和眼周,那样的触感好舒服。
“你眼睛都红了。怎么眼睛比额头还烫?”肖亦欢满是担忧的声音落入他耳中。
他虚弱地说:“那我应该是发烧了……我就是这种体质,一发烧,眼周的皮肤就充血,眼睛也有血丝……比脑袋都热。”
话一出口,喻勉也被自己哑得过分的声音吓到了。
“我现在说话好像曾志伟啊。”喻勉想玩个梗。
因为现在的肖亦欢看起来很担心他,露出了很难过的表情。
肖亦欢冰冰凉凉的手轻轻打在喻勉身上,“还有心思闹,你都不知道自己快缩成瑞士卷了吗?”
他身上的毛毯其实比刚睡着时多了一层,是拉德茨基狗窝里垫的那一张。看来是小狗看他缩起来发抖,把自己的摊子让给了爸爸。
宠物发声按钮被不断地发出声音。
“爸爸”“疼”。
肖亦欢对着在沙发后按钮区狂踩的卡门说:“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踩了!”
他扭头帮喻勉把毛毯掖好,“我回来,卡门就在那边狂按‘爸爸’和‘疼’。她俩还真是比人都会照顾人。”
“唔,都是曾志伟的好闺女。”喻勉顶着全身的肌肉痛和寒颤开玩笑。
肖亦欢拿他没辙,道:“起得来吗?我们去床上躺着。我先给你把药箱找出来,量个体温再吃一粒退烧药。”
“呜呜!”
拉德茨基叼来一瓶矿泉水,湿漉漉的狗鼻子轻轻戳在肖亦欢身上,水汪汪的黑眼睛眼角耷拉着,一副快哭了的委屈小模样。
“没事的拉宝,我在的。”肖亦欢接过水瓶,轻轻摸摸奶油小狗的脑袋,“爸爸就放心交给我,好吗?”
拉宝“呜”了一声,十足的嘤嘤怪。
肖亦欢先找到无菌砖包装的柠檬茶,把吸管抠了下来,放进拧开瓶盖的矿泉水里。
他让喻勉靠着他坐起上身,将吸管放在小病号的嘴边,“先喝口水。发烧一定要多喝水。”
喻勉听话地任人摆布,靠在肖亦欢怀中嘬了一小口水。
喝过水后,他的声音似乎没那么沙哑了但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的。
“身上疼。”他是真疼的不行了,冲肖亦欢撒娇,“平着躺后背疼、腰疼,侧着躺胳膊痛腿痛。浑身都好难受,骨头要散架了。”
听的肖亦欢心疼够呛,“我的小可怜,难受的动都动不了了。我们到床上去,好不好?”
那双控制得住大型犬、托举得动女舞伴的手臂看似纤细,实则有力气得很,将喻勉脸人带毛毯卷抱了起来。
目睹了这一幕的卡门和拉德茨基狗眼惊得快瞪掉了。
两只小狗满脸惊恐地愣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跟上肖亦欢往屋里跑。
“我要被兽医治了吗?”全身滚烫的喻勉靠在肖亦欢肩头,很小地“汪”了一声。
肖亦欢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我还治不了你?”
“治得了,你专治狗狗各种不舒服。”喻勉红红的眼睛淌下一行因为发烧引起的生理性眼泪,“狗狗难受。”
软和的被子盖在身上,肖亦欢翻出了退热贴,将一份清凉粘在喻勉的额头。
“我知道,狗狗难受要心疼死我了。亲亲狗狗。”肖亦欢轻轻吻在喻勉流泪的眼角,“我的大狗狗怎么病了呢?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