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一下,放下拳头:“您是……?”

却不知道,她从睡梦中醒来张牙舞爪的防备模样,落在伊兆·格里莫眼里,成了睡着后都极度不安。就像失去母狼保护的小狼崽,孤独无助,让伊兆·格里莫忍不住红了眼。

这样的不安与防备,足以想象她在双亲离开后,过的都是怎样担心害怕的生活。

伊万把宿雨叫醒后就候一旁,见她没再生气,才小声说:“艾雨,我外公听说你住院以后,非要过来看你,抱歉,又把你吵醒了。”

你们爷孙俩可真是血亲。

宿雨无力吐槽,但良好的教养让她无法说斥责的话,更何况,对方是出于关心她,才那么晚赶来看望。

想到这里,她端正坐好,扬起微笑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我这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走,您明天再来看望也是可以的。”

一顿,补充问:“您那么晚过来,吃过晚餐了吗?”

伊兆·格里莫如今年过七十,一头卷发已经苍白,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微微颤抖地伸过去,握住宿雨的手,心疼道:

“孩子,是伊兆爷爷不好,现在才找到你,有负艾尔所托。你放心,艾尔的孙女儿就是伊兆爷爷的孙女儿,以后有伊兆爷爷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宿雨有些受宠若惊。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暖洋洋的温度,熟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起蔡里德在世时,握住她的手也是这样。温暖,宽厚,给予她浓浓的安全感。

但对方对她越好,她心里反而越不踏实。

尤其是她如今已经知道两位长辈还给她定了一门婚约的情况下。

她重来一次,已经不想再接受长辈们的包办婚姻。

只是这会儿太突然,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和老人家开口,只好转移话题,说:“伊兆爷爷,您不用担心我的,我只是因为眼睛要做手术,需要蒙上纱布一段时间,等手术做完拆了纱布,就能恢复正常。”

“小艾雨,你不用骗伊兆爷爷了,爷爷已经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你眼睛的情况。有人给你下毒,想弄瞎你的眼睛。以前爷爷不知道,但现在爷爷知道了,就绝不能姑息这件事。你先安心治疗,其他的事情都交给爷爷处理。”说到最后,伊兆·格里莫明显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