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衍?”子柔的眼睛倏地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赶紧接过帛书,一目十行地扫视起来。
陈四娘是半文盲,董晓悦在篆书面前是纯文盲,这封密信在她袖子里藏了几个月,她也不知道具体内容是啥,只知道中心思想是密谋掀翻旧政权,扶公子子柔上位。
董晓悦从旁观察,只见他脸色丝毫不变,只是从眼底略微流露出一丝欣喜。
子柔把密信草草浏览了一遍,立即藏入怀中,向董晓悦郑重其事地作了个揖:“有劳陈娘子。”
晋国的庶公子虽然不值钱,可好歹是诸侯公子,正儿八经的贵族,向一个平民女子行礼,当然不是为了谢她送信。
看来那位晋国大夫在信里提了自己的事,董晓悦心想,倒是省下了解释的功夫。
董晓悦避开他的礼:“乐大夫令我护送公子回晋国,事不宜迟,还请公子早作打算。”
“陈娘子稍等。”
董晓悦以为他要去收拾行李,不想却见他拿起靠在一旁石墩上的铁铲,三下五除二,把面前那株芍药连根铲起,扒开泥土,露出底下一块石板来。
他放下铁铲,拍拍手上的土,换了花枝剪,插进石板边缘缝隙,用巧劲一撬,转头对董晓悦道:“劳驾娘子帮个忙。”
董晓悦赶紧过去帮他一起把石板掀开,底下露出个黑黢黢的地道入口。
董晓悦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城里人真会玩,没事在院子里挖隧道,这准备也太充分了。
“地道通往城外,出口已备下车马行装,”子柔一边说一边跳了下去,“只是地道肮脏逼仄,委屈娘子。”
董晓悦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