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一同去了屋后。
董晓悦走到屋后,一眼便看到拴在槐树上的两匹马,一匹棕色,一匹枣红,膘肥体壮,皮毛锃亮,十分神气。
折返回屋里,子柔也撂下了碗筷,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说完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比铜钱稍大一圈的金饼递给农妇:“若是有人问起来”
“奴家省得!奴家一句都不会乱说!恩公快收回去!”女人连连推却,一边自言自语似地喋喋不休,“那短命的去都去了,还留下这么个拖累人的小东西,要不是有恩公接济咱们早饿死在道旁了,白受您那么多钱粮,怎么好再拿”
“你收着罢,”子柔便把金子搁在木墩子上,“我这一走,往后恐怕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们母子留着傍身。”
农妇脸涨得通红,终究还是推辞不过,千恩万谢地将他们送出了后门。
两人从槐树上解下缰绳,翻身上马,辞别了农妇,沿着屋后延伸向树林的小道前行。
不出几步路,子柔突然勒住缰绳,董晓悦不明就里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公子?”
子柔转过身来,带着点玩味看她:“陈娘子是不是忘了什么?”说着朝着他们背后掩映在树木从中依稀可辨的小农舍望了一眼。
董晓悦看了看挂在马脖子上的行囊:“没忘什么啊。”
“没忘便好,”子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重新坐直身体,一夹马腹,“走吧。”
董晓悦连忙跟了上去,凌乱的马蹄声散落在林子里,那座狭小粗陋的农舍很快便被远远抛在了身后。
他们要避人耳目,当然不能大剌剌地往官道上走,那处农舍的位置经由子柔精心挑选,屋后的小路是采樵人行走的,穿过一片密密匝匝的老林,七拐八弯地通往城东九阳岭的山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