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悦头皮发麻,这些天子柔表现得太像个正常人,那张漂亮脸蛋又很具有迷惑性,她差点忘了他残忍冷酷的本性。
她正要出言阻止,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董晓悦以为有野兽,下意识地握住刀柄,子柔已经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了佩剑:“来者何人?”
枝叶间钻出个身形魁梧蓄着一脸络腮胡的中年大汉,只见他一身褐色粗布衣裳,手中挽着把粗糙的木弓,肩上搭着麻绳串起的野鸟,一看便是个猎户。
董晓悦恍然大悟,这坑八成就是他挖的了。
猎人见了他们也很诧异,再一看那男子容貌俊美,气度不凡,那女子虽然脸上灰一道黄一道的看不清容颜,但那装束也不像寻常村妇,加上两人都佩着刀剑,看起来很不好惹。
他挖的陷阱害人家人仰马翻,一场事端看来是躲不过去了,他正犹豫着该放下弓箭向他们乞命还是该转身逃跑,那俊美男子却将长剑收回鞘中,作了个揖:“我等乃楚大夫门下客,欲往卫国,路过宝地,拙荆不慎伤了足,敢问左近可有村闾?”
那猎户见他文质彬彬,通情达理,也不追究马匹和妻子被他陷阱所伤,登时松了一口气,不由愧怍道:“附近并无旁的人家,贵人要是不嫌弃,莫如在我家歇歇脚。”
子柔朝董晓悦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董晓悦看那猎户憨厚淳朴,便点点头。荆楚卑湿,山里时不时下场雨,每天露宿身体也吃不消,他们这一路上没少寄宿农家樵户,没遇到过什么麻烦。
“多有叨扰,”子柔又指了指受伤的枣红马,“另有一事相托,此马折伤一足,弃之可惜,不知可否代为饲养?若是侥幸伤愈,庶几可以为兄所用,若是不治,宰杀食肉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