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平静地反驳道:“说不定是喝了野兽的血呢?”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何况就算凤冈的血是她吸的也没什么奇怪,就是恶心了点。所以我只是有点怀疑,叫人暗中盯着她而已,她也挺沉得住气,一直没露出马脚。然后就是第二个破绽,宸白羽。
“他变成僵尸回来就很惹人怀疑了,编的那个故事也挺牵强,先不说宸霄跟你修为差那么多,他害你有多大把握,就说他千辛万苦把你炼成具保质期只有十天半个月的一次性僵尸有什么意义?
“我问了他天镜派三个人的生辰,他自己和宸霄的都属实,说到师叔却说了谎——你们叔侄根本就是同月同日同时出生。在生辰八字问题上说谎,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他已经知道这壳子里不是他师叔;第二,他不敢让我知道你们叔侄俩是同月同日同时出生。
“可惜你们运气不好,临走前去跟宸霄辞行,他提到了你们叔侄生辰相同,那时候白羽刚好出去煮茶,没听见。
“再说他带来的竹书,宸白羽是穷人家的孩子,我跟他相处那么久,一双破袜子都要缝缝补补,怎么会把门派中传世几百年的竹书毁坏?只为了减轻那点重量?这不是宸白羽的作风。
“于是我就好奇了,是不是那卷书上有什么不能被我看到的东西?说来也巧,我们墓里刚好有个老道士看过那卷书,还记得点。原来那卷书后边大部分都是关于魂魄法术的,比如怎么把魂魄转移到别人身上,比如一身两魂,比如生辰八字越近越容易实施
“于是我突然想起来,在修梵寺里,凤冈说的那句‘一身两魂,逆天而行’可能不是对我说的,是对宸白羽说的。自从夺了你的舍,我一度纳闷宸彦道长你去了哪儿,听了那竹书上记载的方法,我自己编了个故事,说给你听听。
董晓悦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从前有个天赋异禀的道法奇才,不到十来岁就赶上普通道士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修为,他不知是眼瘸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入了个又穷又落魄的小门派,某天突然在藏书楼找到一卷记载魂魄之道的奇书,就悄悄记在了心里。
“有一天,他和师兄一起去降尸妖,受了重伤,被师兄背回山门,几乎成了废人。他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心里当然很不甘,想起小师侄的生辰和自己只差个年份,便动了夺舍的念头,中间出了点纰漏,没成功,虽然上了别人的身,但是原主的魂魄还在。
“接着他又发现,自己抛弃的身体仍旧“活着”,不知道被什么孤魂野鬼占了,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暗暗观察,三年过去,那具身体突然活了过来,他想把身体夺回来,却不能成功,他便想借着隐烛山风水逆转的机会,索性把原来那具身体炼化成僵尸自己驭,肥水不流外人田。”
“真是个有趣的故事,金公子奇思妙想令人钦佩,若不是贫道此刻不方便,真想抚掌击节替金公子喝彩。”宸彦笑道。
董晓悦从他话里听出明显的讽刺意味,感觉不太妙:“在下哪里讲错了,请道长随时指证。”
“不急,你先往下说。”
“我猜宸道长这三年来刻苦钻研过观星观气,造诣大概已经在令师兄之上了,你知道宸霄算错了日子,所以撺掇师兄让我们提前出发,路上你也催得很紧,我当时以为是宸白羽生性胆小谨慎,回头一想才发现不正常。
“到了修梵寺之后,我们遇到阿桃和凤冈,凤冈看穿不说穿,阿桃对你起了歹心,反而被你先下手为强杀了,还和她立了契,成了她的主人。
“所以后来凤冈和阿桃立的血契根本是无效的,她从头到尾只认你这个主人。我猜你们立的不是血契,这问题暂且不提。你让阿桃跟着凤冈,凤冈在庙外布阵打算害我们应该是真的,我猜阿桃应该是趁他作法的时候偷袭,把他杀死吸干血,把阿四杀了抛尸,然后在外面待命
“同时,你在庙里动手脚打开梁王墓,我们在陵墓里一路找到梁王墓室,轻轻松松把门打开,其实根本不是巧合,都是你刻意引导的,你应该是想让我和梁王两败俱伤,捡个现成便宜。”
阿桃打断她:“梁王的法力远在你我之上,我怎么能确保你们两败俱伤,自己却安然无恙呢?”
董晓悦想了想:“铜镜,梁王的墓门上有一块古镜,当时是被你抠下来的,当时我没留意,事后问当时建墓的道士,那面铜镜是镇尸的宝物,后来清理陵墓的时候我们在墓室里面找到了镜子,已经焦黑变形了,我想应该是你把镜子带进墓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