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走,佛堂静得落针可闻,董晓悦陷入了沉思。仅凭两个和尚的只言片语,她没法窥得全豹,但是也获得了不少信息。
首先这法藏寺和她这尊菩萨路子似乎有点野,看白羽作贼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了。
其次寺庙的主持释信大师,也就是两个小和尚口中的“师父”,大约是病入膏肓了。
再次附近的州县遭了旱灾,这笔帐还栽到了她头上。
再再次那个想砸庙的前任官员死于非命——据说也是她的锅。
惠如说的“梦娘娘”又是什么意思?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好半晌,渐渐打起瞌睡来,清醒过来时发现佛堂里被暖金色的残阳笼罩,脚下传来“笃笃笃”的木鱼声,轻而慢的一下又一下,敲木鱼之人似乎有无穷无尽的耐心。
董晓悦使劲往下张望,只见一个身穿僧衣的人逆光跪着,脸藏在阴影中,宽厚的脊背微微佝偻,透着股沧桑的老态。
因为是个剃光了头发的僧人,看不出头发白不白,但她直觉这人已经不年轻了,至少年过半百——应该不是梁玄。
这位大约就是两个小和尚嘴里的“师父”了。
董晓悦期待着他能给点线索,谁知那和尚只是跪着敲了半天木鱼,直敲到日落西山明月东升,门外草木间传来声声虫鸣,他才意犹未尽地撂下木鱼,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拜了拜。
借着香案上长明灯微弱的光线,董晓悦看见了僧人的脸,不由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