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君知道了这事,他们偷偷传递的书信都到了他手里,他也不去问娘子,只重写一封,叫我照样送过去,我哪里敢不从命?只他说什么我就照做罢了。”冯嬷嬷替自己开脱道。
“他们约在哪天出奔?江氏赴约了么?”
“奴婢记得很清,是去年十月十六,月亮又圆又大,娘子带着我逃到帽儿山,在亭子里等了一夜,也没见刘云锦来,娘子伤心得很,还要再等,我好说歹说劝得她回了家,谁晓得……谁晓得……”
董晓悦听明白了,谭知府在书信上动了手脚,把两人的时间错开,让江氏走了个空。而刘锦云怀揣着与心上人再不分离的美梦去赴约,在流霜亭等着他的却是两个凶徒。
又是个痴男怨女老掉牙的故事,她暗暗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冯嬷嬷把来龙去脉说完,已经快虚脱了,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半晌不想起来:“奴婢真不晓得府君会要他命,要是早知道,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来……”说着又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杜蘅冷眼看着那头发斑白的妇人,半晌道:“嬷嬷回家去罢,不早了。”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阵铃铛声,夹杂着急促的马蹄声。
几个人不由转过身去,只见一辆轻便马车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到了他们跟前。
车夫朝路旁瞥了一眼,赶紧拽住缰绳把车停下来,下马向杜衡匆匆行了个礼,对着老妇人喊道:“嬷嬷,你怎么还在这儿?娘子要临盆了!”
冯嬷嬷霎时把刘云锦忘了,惊诧道:“怎么这就发动了?!”
稳婆陶大娘从车里探出头来:“嬷嬷上来挤一挤罢!”
冯嬷嬷回头看了看杜蘅,躬身行了个礼,搭着稳婆伸出来的胳膊借了把力,吃力地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