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完全没有时间反应,火辣辣的一巴掌甩到脸上,周赦吃痛闭眼,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吼叫:
“走开!禽兽!不准碰我!”
周赦捂住发麻的半边脸,“你叫我什么?”
许嘉音已经滚去地上,一双无神双眼在灯光下可怜地颤抖。
“禽兽……禽兽……我才没有勾引你……是你,都是你……”
周赦微微眯起眼睛。
今晚的许嘉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快要把他搞糊涂。他暂且放下手,过去想搀扶,那人见他却如洪水猛兽,一个劲儿地往角落里缩。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要报警了!”
周赦耐心耗尽,“你疯了?”
许嘉音只管缩紧身子摇头,“我没有疯,你们才是疯子,你别过来,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妈妈?周赦想起了那件陈年旧事。
那时,学校里忽然流传起许嘉音勾引继父的谣言,他没有勇气向许嘉音当面求证,但心里从来没有相信过,敏锐如他,听到这些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空穴来风的谣言不算可怕,可怕的是扭曲受害与被害,往本就溃烂的伤口浇灌浓硫酸。
难怪许嘉音突然变了个人,这谁能承受得住?
想起往事,周赦莫名平静下来。他坚定上前,强硬要抱许嘉音起来。
“别碰我!别碰!”许嘉音像只严重应激的小猫,以最凶恶姿态排斥靠近的所有人,张牙舞爪地保护自己,一时间周赦竟然碰不到他。
周赦不由警告,“许嘉音!你看清楚,是我!”
许嘉音眼里没有一丝光亮,他不想再好好看这世界哪怕一眼。
“许嘉音!”周赦陡然大吼,“音音!”
大概被嗓门震慑住了,许嘉音短暂停了下来,呆呆抬头张望,好似要辨认眼前的到底是谁。
周赦一把将他抱起,这一接触,他再度剧烈反抗起来,声嘶力竭间有了哭腔。
“你别碰我!混蛋别碰我!”
周赦低头看他,“我不碰你。”
怀里的他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反抗前所未有的激烈。
周赦把他按在床上,费了好大功夫才分出一只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注射器,快准狠扎入了后颈。
“呜——呜呜呜……”
痛苦闷哼过后,许嘉音埋在床单里哭了起来。
“疼……混蛋我疼……”
周赦满头大汗。
药剂起效飞快,几分钟后,那委屈如孩童的哭声消停了下去,他扔掉注射器,心头那口气总算松了下来。
身体一松懈,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