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资纵横,生得又那般好,总归是得人喜欢的。”准提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道,“我们沿路化缘的时候,化个宝相庄严的形象出来,不也能多得几个信徒吗?”

接引淡淡地瞥了他的弟弟一眼,听他继续道:“只可惜,我们在紫霄宫这一待,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仍然记得我们兄弟,先前积攒的那些香火,怕是留不了多少。”

言至此处,准提眉间又泛起几分苦意,眸中略带几分悲悯之色:“不怪他们,若不亲眼见‘佛’,如何信‘佛’?”

接引摇了摇头:“那么多的人都留了下来,你便是不留,也得留了。焉知你我不在紫霄宫的这段日子,道祖是不是又会忽而起兴开讲,抑或见你面善,多说那么一句两句……通天道友,果真是好手段。”

他话锋一转,却又轻轻感慨起来。

准提听到此处,似也有几分明悟,又更添几分不解:“可这位道友,喜怒皆形于色,怒起便拔剑削人修为,喜极便如同天真少年……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接引只是叹气,眉眼微微搭下,神情间又染几分深色:“如此看来,同你一般想法的人,怕是不会少了。”

准提还待再问,又见接引微微摆手,立于那轻淡月色之下,影子顺着边际攀爬而上,一直落到那墙沿之上,影影绰绰,着实让人看不太真切。

另一边,颇有雄心壮志,想在洪荒一展拳脚的巫族亦是在庭院中布置好了隔音结界,轻声细语探讨着之后的计划。

无一例外的,他们宁可放弃在洪荒这两三万年的发展,也要在紫霄宫中多些求道的时间。

玄冥一边听着几位兄长的讨论,一边又好奇地侧过首去,推了推身边颇有些出神的后土:“阿妹,你在想些什么?”

后土仍然捧着她手中那束鲜妍的花朵,低眸垂目,任凭月色拂过她垂至脚踝的发,神情中似有几分思虑之色,忽而开口道:“道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