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沉了沉眸,望着被少年无意识紧紧攥着的那把青萍剑,上面缠绕着无边血气,纠缠不休,几欲断折。
鸿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摇了摇头,轻轻握住了少年的手,安抚两下,方才自他手中抽出剑来。
一眼望去,上面的裂缝清晰可见,一寸寸几近入骨,散发着令人畏惧的血煞之气。原先盘绕着的清气将近溃散殆尽,仔细听去,仿佛能听见青萍若隐若现的哀鸣之声。
“没办法修复了。”一个声音忽而传来。
鸿钧抬眼,望着一袭红衣的玉宸自青萍中幻化而出,衣襟微敞,露出一点半点儿精致的锁骨,手中还晃荡着一壶酒,显得分外吊儿郎当。
他的身形隐隐虚化,仿佛时刻都会消失在原地。一半是出自青萍剑本身的影响,另一半,则是由于通天本尊的状态不佳。
玉宸定定地望着鸿钧怀中的通天,倏忽俯下身来,轻轻探出手指,细细地抚过他颦蹙的眉眼,自己也不觉皱起了眉头,面色渐渐地显出几分冷峻之色。
鸿钧垂首望他,眉心微不可查地拧了一下:“何出此言?”
玉宸方才抬眼瞧去,若无其事地开口:“青萍剑命中注定有断折之险,既有剑毁人亡之兆,又有破而后立之势,两股势头彼此斗争,却皆不容许青萍剑顺顺畅畅地长存于世间。”
在听到“剑毁人亡”几字时,鸿钧的眉头便已皱起,在听完之后,又不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可是通天仍然选择用青萍剑斩出了你。”
恶尸眨了眨眼,无所谓地望着他:“毕竟,本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啊。无论他承认还是不承认,他与青萍剑,与太清玉清之间的因果纠缠,都始终存在,并且时时刻刻影响着他的命途。既然如此,还不如去正视它。”
他又低下头去,看着那张纵使苍白虚弱仍不掩艳艳绝尘之色的容颜,又愈发出神地望去:“您也不用太担心,本尊他心里自有分寸……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