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引微垂了眼眸,笑声冰凉,又透着些许隐隐约约的欣悦之情,惊动了周围树梢之上筑巢的鸟雀。

他的目光倏地一寒,微凉的视线中映入那些往四面八方飞去的灰斑麻雀,轻描淡写地抬了抬手指。

只过了一息,哗啦啦一声轻响,麻雀纷纷然坠了满地,睁着一双渐渐失去神采的眼,无声无息地卧倒在草丛之间,身躯被风雪掩盖,瞧不出丝毫痕迹。

“今朝天寒,冻坏了好多麻雀。”

准提怔了一怔,正对上接引平静的面容。他张了张口,又低垂下视线,凝望着那边灰蒙蒙的一片,涩声应了一句:“可惜了麻雀。”

……

那日的昙花开得格外灿烂,不负后土为之付出的大把心血。

友人间的聚会散了又聚,聚了又散。眨眼间已是数载光景。时光照旧慢悠悠地往前走,不为任何人停留半步。

又一日,皑皑的飞雪覆盖着紫霄宫,渐渐堆积过屋檐、台阶与阶前的空地。

滚圆得跟个球似的山雀紧紧地抓着下方的枝桠,与簌簌的飞雪无比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一时竟分不清彼此。

通天坐在屋檐之下,低眸望去,手中不紧不慢地抚着怀中的多宝鼠,视线悠悠地落在雪地之间,望着天际的飞鸟,脚下的松鼠,唇边扬起几分浅浅的笑容。

鸿钧偶然从殿内投来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任凭他在外边胡闹,逗着花花草草,飞禽走兽,神色中尽是纵容之色。

前尘往事俱为尘土,往后之路来日方长。

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甚至连久久未曾摸到头绪的心境,都有了那么一丝松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