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自鸿蒙俯瞰着他,目光幽幽,神色冰凉:“若是你那徒弟能够少出些意外,本座又何至于此。”

鸿钧颔首:“原来如此。”

却丝毫不打算为通天告罪。

天道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法则组成的躯体翻滚不息,忽而散作一片空白之色。那是极致的白,遮天蔽日,辉宏无限,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黑暗。

唯有祂自己注意到祂核心法则之上生出的点点黑斑,驱之不散,犹如附骨之疽。

“鸿钧……你莫不是忘了,自从你选择成为道祖,同本座合道开始,你我之间的命数就勾连在了一起。”

天道:“本座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能好过吗?”

鸿钧神色不改,仍是一贯的漠然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被他放入心底。

“贫道自然知晓。”

天道:“你最好当真知晓。”

否则……呵。

鸿钧微垂了眼眸,并不为天道的威胁所动,只借着眼角的余光又迅速地望了一眼不周山。

良久,才有一声叹息。

道祖静默地理了理自己的道袍,又望着天边近乎无意一般卷入他衣袖中的粉白花瓣,唇线压得平直,一双淡漠无情的眼眸之中,映着繁花凋零之景,深藏起一片冷然之色。

他推开了广殿的门扉,缓缓抬步踏入。周围人絮絮的声响皆做了耳旁风,他抬眸一望,四周便是一片悄然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