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神色不动,平静地吐出一字:“是。”
元始无声地攥紧了衣袖,抬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几次三番未能平复自己的呼吸。思绪乱成一团,令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当说些什么。
鸿钧侧首望他,眉目淡淡:“元始,你又以什么资格来质问贫道呢?”
道祖的声音极淡,却在那个瞬息,重若万钧。
元始怔然了一瞬,心口一沉,忽觉隐痛。只是他仍然坚持:“伦理纲常在上,师尊,你此举不妥。”
鸿钧望着他,竟也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他微勾唇角,似讽刺,又带着几分看透不说透的冷漠:
“元始,你的伦理纲常,你的天道正理,到底有多重要呢?”
元始困惑,依旧答道:“这是弟子的道。”
“毕生所求,此心所向,并无易更的心思。”天尊如是说。
鸿钧颔首:“既已知此,又何苦再求些其他?”
元始的神情愈发茫然,似是不曾听懂鸿钧的话。他停顿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力图将话题掰回正轨:“师尊,您与通天……”
鸿钧摇头:“这是你的道,却不是贫道的道。贫道不在乎什么伦理纲常、天道正理,只要他想要,便是改天换地,贫道亦欣然应许。”
元始皱眉,立在原地。
周遭的桃花纷然而下,拂过他的肩膀,翩翩然而坠,似多情至极,偏又无情无爱。
鸿钧望着那满树桃花翩跹,又在某一个瞬息,忆起了天地间纷然的梨花雪。
他说此花衬得兄长。
不识爱恨者,也为此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