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为虚幻之物, 看得到,却碰不着。哪怕他再不甘再不愿,也无可奈何。

长久的寂静之中,元始微微垂落了眉睫, 视线落在那柄横亘在自己眉心之前的长剑,眸光间流动着几分寒意。

通天却只觉得厌倦。

他收起了剑, 什么也没有说,重新坐到了桌案之前,又伸手执起玉简翻看起来。青鸾穿过了云层, 轻轻敲打着他的窗扉, 将更多的讯息送到了他的面前。

通天起身取下了信笺, 翻看了一下来信之人,琢磨片刻之后,方才提笔书写起回信。

这段时间里,他始终在安排着他离开之后的各种事项,反反复复确保着自己的万无一失。他可以为此赌上自己的命,却承受不了任何失败的代价。

因为此时此刻,他担负的绝不是一人之性命。

窗外的桃花轻轻摇曳,仿佛天地间最为灿烂的春光皆被留在了此处。

通天微垂了眼眸,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知为何,元始始终没有离开。

他站在阶前,隔着一段短短的距离,遥遥望着通天。

圣人穿着他穿惯了的红衣,乌发懒散地披散在肩上,眼底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倦容。

他的下颌有些瘦削,衣袖也显得宽大几分,雪色的肌肤露出一截,映着绮丽的绯红道袍,几乎不像是这世间应有之人。

或该以丹青水墨将之入画,或该以青史帙卷将之记载,如此之后,后世之人或许才会相信,这世上确实存在着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圣人。

也许是因为元始的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通天揉了揉太阳穴,头也不抬地开了口:“道兄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