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4月中旬。”钱司壮回忆了下,“崽崽出生的那家医院,楼下有几棵海棠。说来也巧,前一天花还没开,崽崽出生后,一夜之间花就全都开了。我猜就是这个原因,你给他取的名字里有'棠'字。”
江来不置可否。
他知道,棠字应当不单只有这么一层寓意,还有更深一层。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钱司壮嘴上闲不住,继续说:“你入行刚两个月吧,就碰上那个,那个神秘人。”
钱司壮最近喜欢用神秘人指代江来的一夜情对象:“然后就有了崽崽,中间大概小半年没接工作,生完崽崽要继续工作,不在岚城的时候就把他放我妈那儿。
我第一次把崽崽带回家的时候,我妈还以为是我在哪儿惹的风流债,差点把我暴打一顿,后来崽崽渐渐长大,五官越长越开,她才相信崽崽跟我没关系。”
钱司壮还记得钱母原话“你能生出这样漂亮的娃”,没把他气得冒烟。
“我妈只知道你是崽崽爸爸,但不知道崽崽是你生的”。钱司壮说,“你生崽崽这事,除了我和顾泽肖,谁都不知道。对了,顾泽肖你还记得吧,你师兄。”
“记得。”江来说。
钱司壮继续说:“你有孩子这事,公司里也没人知道,连小刘都以为崽崽是你亲戚的孩子。”
“亲戚的孩子?”江来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钱司壮解释:“你事业刚起步,万一被发现未婚生子,狗仔还不掘地三尺,那崽崽还能过正常生活吗?现在明星结婚生子都很少公开,不仅是怕影响事业,更是为了保护家人。”
江来沉默,不知道有没有接受这个说法。
车很快开到一处公寓,钱司壮还要去公司处理江来受伤后续赔偿的适宜,说:“我不上去了,后天Pauson晚宴再来接你。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
末了,他还不忘对江棠承说:“崽崽,给叔叔一个拜拜。”
江棠承刚醒,还有些迷糊,伸手在嘴边比划了一下,态度甚是敷衍,钱司壮却一脸陶醉,油门踩得轰隆响,开车走了。
江来牵起江棠承的手,转身去坐电梯。
这套公寓据说是他前几年购置,位于市中心,正对江景,一梯两户,私密性极佳。钱司壮说,对门似乎一直没住过人。
电梯抵达后,江棠承熟门熟路地输密码解开门,江来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一进门,江来就被一种熟悉的感觉包围,仿佛漂泊的船找到锚点,不安的心寻到归处,每一根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江棠承跑去卧室放书包,江来把汤搁进冰箱,然后给自己到了杯水。
虽然失忆,但房间里物品摆放却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他不费力气就找到自己的水杯。
江来一边倒水一边想,人脑真是个复杂的机器。
身后传来啪嗒的脚步声,江来回头,对上一双黑亮的眼眸,他一时语塞,跟小孩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举着玻璃杯问:“要喝水吗?”
江棠承说:“要喝牛奶,喝牛奶长得高。”
江来看了眼他的腿,再看看自己的,不得不感叹基因的强大。
他给小孩热了杯奶,看着小孩咕咚咕咚喝下的时候,收到钱司壮发来的信息。
钱司壮:【差点忘了,崽崽芒果过敏,别给他吃芒果。】
江来回复:【好,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钱司壮:【应该没了,我想起再告诉你。】
牛奶喝光,江来问:“要不要洗澡?”
江来因为工作经常不在身边,江棠承独立性很强,自己洗澡刷牙不在话下。
江来不太放心,卫生间的门开了一条缝,他倚在门边,拿着浴巾等小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