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为什么要躲对方?
还叫哥,什么关系就叫哥?
秦郁上很想立刻走,但他的腿再一次有自己的想法,硬是在原地站了一分钟。
一分钟过去,江来还没从隔间出来。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被担心取代,秦郁上皱起眉,想到刚才江来吐了,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
仍是最后那个隔间,门没关死,开了一条缝,秦郁上在缝隙中看到江来坐在马桶盖上,垂头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他曲指在门上敲了一下,声音有些冷:“没事吧?”
江来没反应。
他很少沾酒,虽然后来都吐了出来,但酒精还是有影响,此刻大脑迷糊,双脚也仿佛灌铅,沉得要命。
换作平时,秦郁上有一百种方法处理此类状况,比如叫服务生,再不济也可以打电话给自己助理。
但看见江来紧紧攥着他的手帕,他的心莫名被戳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没事吧。”
江来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摸出手机:“没事,我让我经纪人来接我。”
秦郁上不带感情地嗯了声,事不过三,他这回是真的要走。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另一道声音:“秦郁上,你在不在啊?秦郁上!”
秦郁上同江来对视一眼,下一秒,做出了一个让两人都感到意外的举动。
他闪身进入隔间,还插上了门。
闻绍推门进来,又喊了两声秦郁上的名字。
没人回应,闻绍叉腰站在洗手台前,嘟囔道:“奇了怪了,明明有人看到他进来的啊。”
闻绍不着急走,对着镜子理头发,左照右照,甚至吹起口哨。
隔间里完全是另一种气氛。
狭小的空间不足以容纳两个成年男人。江来几乎和秦郁上面贴面挤在一处,衣物摩擦,他的长腿无处安放,不得不伸在秦郁上两腿之间。
江来酒醒了一半,丹凤眼都要瞪成甜杏仁。
秦郁上硬着头皮回视,用气音在江来耳边道:“许你躲人就不许我躲?”
呼吸喷洒在耳后,江来都不知道自己那处皮肤这么敏.感。
神经被酒精浸泡地有些迟钝,他无力思考事情是怎么演变到这一步的,只沉默地将头偏到一边,后背紧贴着墙,尽量拉开和秦郁上的距离。
秦郁上垂眸,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江来纤长的眼睫和泛红的眼尾,领口解开两粒扣,露出的皮肤比身后的瓷砖还要白,半截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秦郁上知道,再往下,贴近胸口的位置,有一颗朱红小痣。
六年前,就是这个人坐在床上,对他说“就当是一场意外”。
闻绍把一撮头发从左弄到右,又从右拨到左,对着镜子比了个健美先生秀肱二头肌的姿势,满意走了。
关门声响起,江来松了口气,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氛围。而秦郁上似乎陷入某种老僧入定的状态,半天了还一动不动。
江来先是清了清嗓子,秦郁上没反应,他不得不提高音量:“秦老师?”
秦郁上回了神。
江来道:“闻总走了。”